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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你是南唐摄政王
慕容珊隐在黑暗中,透过驿馆亭廊的灯光,看到夏傲天正要去敲门,阿湖从萧四小姐房间里走了出来。
夏傲天问他:“阿湖,萧四小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她服下白公子的百花玉露丸,已经无碍了!”
阿湖也很意外在萧四小姐门口撞到北漠帝,想到刚刚他让都敏来邀约,解释说:“萧四小姐被蛇咬伤,这才耽误了赴约。大王是来找我的?还是来看萧四小姐的?”
“自然是……。”
夏傲天自然是听到都敏说凤染倾这个女人被蛇咬伤,着急来看她的。
可是,一个北漠皇帝晚上出现在一个闺阁小姐门口,也说不过去,只好话风一转:“自然是来找阿湖,都敏没请动你大驾,朕只好亲自跑这一趟。”
阿湖眸中如月光一样清幽,满怀希望问:“大王愿意为我解惑了?”
“嗯,此地不宜长谈。”
夏傲天转身往驿馆外走:“今晚月光皎洁,你我去温泉旁那处树林里走走吧!”
这两人消失在驿馆门口,慕容珊才从阴暗处走出来,追着他们的影子,悄无声息往那片树林潜去。
树林深处的小河旁,是一片绿绿的草地,慕容珊远远躲在一块大岩石后偷听。
夏傲天的声音隐约传来:“阿湖,你有什么要问朕的?”
慕容珊伸出小脑袋透过石缝往外看,只能看到月夜下阿湖修长的背影,小树林空旷,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还能听清楚。
“大王,我是谁?”
“南唐瑞王,陌子寒。”
这个答案慕容珊并不惊奇,因为围堵阿湖时,夏傲天已经将阿湖的身份告诉他了,接下来他对阿湖说的话才是重点。
“相信阿湖也听说过,南唐瑞王陌子寒失足从悬崖上跌落,入殡葬进皇陵的尸身,是本王用来鱼目混珠、蛊惑南唐皇帝的。而你真正的身份,正是南唐国死去的瑞王,也是曾经手握重权、在朝堂上吆风唤雨的摄政王。”
慕容珊看不到阿湖的表情,时间静默了一刻钟,阿湖突然问:“既然我是南唐的摄政王,那为什么曾经是?后来又不是了?还有,大王为什么要鱼目混珠,用一具假尸身蒙骗南唐的皇帝?”
“为什么你曾经是摄政王后来不是了,这牵扯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凤染倾,是南唐凤家的大小姐,南唐皇帝还是太子时,凤染倾以太子妃的身份嫁进太子府。”
慕容珊隐在石头后远远看着,月光照在那个说话的混蛋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还是感觉这人对陌子寒不怀好意。
“你一定也以为青梅竹马的他们,大婚后琴瑟和鸣。事实上这位凤家小姐新婚夜却被太子嫌弃了,让他独守空房。不但在大婚那天娶了良娣,还弃了太子妃,与那个姓苏的良娣一夜鱼水之欢。”
陌子寒清冷的打断他:“他们成婚,与我有何干系?”
“原本与你没有关系,但是听说后来太子妃逛街时,被苏相家唯一的嫡子调戏了,不堪受辱人家给腌了,太子不愿意出手相救,此事惊动了京兆尹,是你救下了美人。”
“哦!”
慕容珊看不到陌子寒的表情,一声拖长的哦,似乎很是意味深长,又偏偏猜不出他的意思,更是让人好奇了。
这时候,夏傲天的声音又传过来:“这偶尔的交集原本也罢了,后来听说太子妃三日回门时,想去一禅寺求礼佛的太后为自己主持公道,遇到刺客,马车坠落山崖。失忆的太子妃入了摄政王府,成了你的贴身待婢,听说你宠她入骨。她被算计成妖女架在一禅寺受火刑,你那时候在淮南赈灾,纵马千里奔驰,不眠不休,终于在她快被烧死时救下了她。”
慕容珊远远听着,感觉陌子寒的声音似乎有些颤,问:“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这,她很美貌,这世上长得美的女人不少,她却多出一股别的世家贵女没有的鲜活灵动,所以看起来与其它的女人美得很是不同……。”
慕容珊隐在暗处听到他这样赞美南唐皇后,不知道怎么心里酸酸的,忍得好辛苦,才没有狠狠的跺脚。
陌子寒清冷的打断了他:“她的性情?”
“她有情有义,却又无情无义……。”
这是什么回答?
慕容珊恨不得冲上去吐夏傲天一脸,人家陌子寒失忆了,这么矛盾的话是要绕晕他么?
偏偏啊,她这个旁听者急,事件主人却很淡定的问:“此话何解?”
“那个女人对南唐皇帝有情有义,自册后大典以来,龙凤朝殿时先是出手将垂帘听政的太后楚汐汐赶下朝堂,接下来是逼你自甘剥去摄政王的封号,自降为瑞王。为了他的天下,冒着性命危险赴北漠与朕和谈,结束了南唐与北漠长年以来的战乱,让南唐休养生息。替他肃清政敌,助他亲政……。”
夏傲天说话留三分,让陌子寒有遐想的空间,然后叹息一声说:“你曾是南唐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你的存在,怎么能让南唐的小皇帝牢牢把握住朝权?这就是为什么朕要用一具假尸身蒙骗南唐帝。阿湖,你的母妃香雪公主,是朕的姑母,你其实是朕的表兄。”
慕容珊隐在石头后迷惑不解?
听说瑞王为了拒绝与北漠的联姻,竟顺下皇后的话,自称有断袖之好,这事情在南唐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真像那个混蛋说的,皇后对瑞王殿下无情无义,他那么一个清冷的人,怎么甘愿为他做这么多?
并且别人不知道,她慕容珊是知道的。
瑞王坠崖身死的消息传出后,皇后在朝凤殿昏迷了十几天之久,这话是那个混蛋当初在悬崖下找人时亲口所说。
后来更是传出皇后一病不起,病葬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死,真的是他嘴里的无情无义吗?
“阿湖,姑母借着死遁,在南唐隐忍多年是为了助你夺得帝位。”
夏傲天脸上的表情既惋惜又悲痛:“可惜啊,当时你被暗箭所伤,姑母为了护你替你挡箭,也随你一起坠落山崖,死了……。”
慕容珊看到陌子寒抬起的手肘,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她猜一定是听到所爱的女人背叛了她,自己的母亲替他挡箭而死,胸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夏傲天冲上去扶住他:“你额头冒冷汗,可是身子不适?”
“心口疼得厉害。”
陌子寒弯下腰。
“好了,朕今天先说这么多,有什么话,你我兄弟一场,以后再聊。”
夏傲天扶着他往树林外走,突然劝说他:“朕多一句嘴,你最好离萧四小姐远一点,听说萧家三小姐萧清沐,是那个女人身边的心腹。或许萧四小姐是知道你的身份,才故意接近你。”
陌子寒的声音冰冷入骨,又隐隐透着一种深深的孤独:“她死了,若还活着,我想问问她,为什么独独对我狠心至此?”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子寒表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夏傲天蛊惑他:“你随朕回北漠,你我兄弟联手举天下大业,何患此仇不报?”
“好……。”
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突然脑海里接收到那么多信息,陌子寒有些承受不住,应了一声后,推开夏傲天,一个人跌跌撞撞往树林外走了。
慕容珊靠着石头坐下来,这才感觉从温泉水里追着来,衣衫一直是湿的,被风吹得抖了一下。
今天她偷听了北漠帝和陌子寒的交谈,隐隐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看到了夏傲天的另一面,感觉有些冷。
“哈欠!”
湿着身子到处跑,遭报应了,这是要着凉了。
她正盯着小河失神,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仰头一看,是夏傲天挡着皎洁的月光,像山一样站在身前。
“慕容珊,你偷听多久了?”
她警惕的看他一眼,身子紧张的往侧边移了移,壮着气势瞪他:“怎么?你想杀人灭口?”
“是,你偷听不该听到的,朕岂能容得下你?”
“啊!”
慕容珊鬼叫一声,要抱头鼠蹿,一件披风笼下来,将她遮个严实。
夏傲天隔着温暖的披风,将她圈在怀里,手不客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不好好泡温泉,湿着身子到处跑,当心着凉。”
慕容珊等着他下毒手,结果人家只是在她头上敲一下,这声音里还夹杂着宠溺的语气。
她将头从披风里小心翼翼钻出来,露出两个滴溜溜转的眼睛,弱弱声问他:“你,不杀我灭口了?”
“你这臭丫头一天到晚想的什么?”
夏傲天听着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身子有些烫,怕她着凉感冒,干脆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慕容珊紧惕的退后一步,他不会是要趁自己不备,然后暗杀她吧!
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想得有点多?
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他要下手刚刚早可以偷袭成功。
慕容珊跟了这一路,确实身子疲乏了,他蹲下的动作,他弓起的后背,让她想起二哥对她的宠爱。
鬼使神差的,也真的趴了上去,任他起身背着往前走。
但是,心里的小九九还是在盘算着,所以手环在他脖子上,咬着他的耳根问:“混蛋,你真不杀我灭口了?”
“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夏傲天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偷听了朕说话,要杀你灭口?慕容珊,你真是想多了,朕说的话句句属实,并没有一句是诓骗陌子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