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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蔷薇昨晚潜入瑞王府传信,陌子寒得了与丫头的约定后,心潮澎湃,加之为夏香雪的事烦忧,一夜未曾安眠。
一大早让风影套了马车,天刚蒙蒙亮时,城门大开,一辆马车一路疾驰,入了一禅寺。
上过香用过素斋后,陌子寒和斗禅法师在后殿下棋。
斗禅法师落下一粒白子:“施主匆匆来见老衲,可是为解惑而来?”
“否也!”
陌子寒沉着的落下一颗黑子,阻了白子的去路:“法师为一代高僧,难道看不出本王今日不为解惑,而是来找法师要人。”
斗禅法师神色从容,白子锋回路转,化解了黑子凌厉的杀气。
“这一禅寺有施主所寻之人吗?”
陌子寒气势不减,以黑子逼近:“然也,本王今日上一禅寺找法师,请法师归还吾妻。”
“施主虽气势不减,然戾气减半,生机隐现。”
斗禅法师笑得既慈悲又温和,白子阻挡之势并不咄咄逼人,却能轻易化解黑子的攻势:“施主既为寻人而来,老衲愿闻其详。”
“本王听闻,当日火烧妖女事后,当时的太子殿下求法师为其解惑,法师曾告之太子,此非妖女,乃凤星转世,可福泽天下。”
陌子寒捻着一颗棋子,抬眸问:“法师,可有此事?”
斗禅法师神色自如:“然也!”
“凭法师一家之言,本王的妻子被困深宫。”
陌子寒咄咄逼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本王来寻法师,不为解惑而来,自是请法师归还吾妻。”
斗禅法师慈悲的目光落在陌子寒身上,始终但笑不语。
陌子寒眸中现出一丝锐芒,重重的将黑子落在棋盘上,问:“法师可是无话可说?”
“凤星既然已是施主的妻子,施主如何找老衲索妻?”
斗禅法师双手合十,念过一声阿弥陀佛后,朗声大笑:“万事皆有因缘,种因得果。出家人不打妄语,凤星临世,福泽天下,然太过则伤国本;西北有霸主临世,与凤星相生相克,以凤星之势化霸主之戾,则天下安也!”
“施主,柳暗花明,路转忽见。”
斗禅法师慈悲的一笑:“施主与帝位无缘,却能得凤星为妻,置死地而后生,福份不浅。”
“听法师一席话,令本王茅塞顿开。”
陌子寒绷紧的心弦一瞬间舒缓开来,将黑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放,勾起唇角温润的浅笑:“法师,这盘棋和了!”
“阿弥陀佛!”
斗禅法师双手合十道:“人生如棋啊!我佛慈悲,个中虽有波折,然终成定局。”
一棋盘下得精彩纷呈,陌子寒以最后一颗黑子和了整盘棋局,小沙弥也领着凤染倾来到后殿。
“法师和瑞王好雅兴,这盘棋像是和了啊!”
凤染倾双手合十,向斗禅法师见了礼,灿灿眸光落在棋盘上,再移落在斗禅法师身上。一触上法师温和的目光,她的眼睛如天上的星辰一样闪亮,忙朝陌子寒使了个眼色。
“瑞王殿下请先行一步,本宫要和法师谈谈理想,谈谈人生,谈谈生死宿命。”
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啊,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
那天,她和陌离轩摊牌时,陌离轩说过斗禅法师说她非为妖女,是凤星临世,可福泽天下。
既然先帝和陌离轩深信这个老秃驴的话,以一纸圣旨,将她逼进深宫册后,从此囚禁在那个大鸟笼里。
那么,她何不跟法师谈谈理想、谈谈人生、谈谈生死宿命呢?
如此,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陌离轩拱手将她赶出皇宫啊!
她眸光闪烁,不等陌子寒起身,已经拉过一张椅子赖在棋盘旁,眉开眼笑道:“我来陪法师下一局棋。”
小沙弥在一旁催促:“主持,前殿那边师兄们等着怜听法师教诲。”
“这棋盘不能下。”
斗禅法师无视凤染倾的热情,颇有深意的看一眼陌子寒:“老衲失陪了。自太皇太后回宫,后山清幽,两位施主可闲停信步一游。”
“哎哎哎!法师别走啊,一棋盘耽搁不了法师多少时间。”
凤染倾心有不甘要追出去。
陌子寒看透了她的意图,想着他和丫头心有灵犀,嘴角舒扬开,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倾儿,来日方长,这棋改天再下吧!”
“那好吧!”
后殿有一条直通后山的路,凤染倾和陌子寒并肩拾级而上。
行到一处凉亭时,见四下无人,她伸出那双婴儿肥的肉掌从身后环上陌子寒的腰,贴在他背上,撒着娇问:“陌妖孽,你想我没有?”
“这是礼佛圣地,不许胡闹。”
陌子寒恨不得将这个丫头狠狠搂进怀里,嵌入骨子里,轻轻摩娑她滑腻的手掌,温声哄她:“丫头乖,快放开。”
“偏不。”
凤染倾淘气的勾勾嘴角:“你是我相公,又不是这庙里的和尚,好些天没见,就不许我抱抱啊!”
她环紧陌子寒的腰,振振有词道:“佛法慈悲,佛菩萨也一定乐于见到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淘气!”
陌子寒扭过身来,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深深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哑着声低唤:“丫头,想死本王了……。”
凤染倾满足的闻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他深情而沙哑的呼唤声,诱使得她将头深埋进他胸膛里。
她娇羞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也是……。”
“丫头,本王扳着手指头算,今天是一月末,明天是二月初一了,三月的亲政大典一晃就到了。”
陌子寒抚弄着她的发丝:“很快我们可以离开京城,驰骋草原,游历大漠荒野、山河湖泊间,本王会请丫头尝遍这天下的美食,闲了时,我们也可以做一对神偷大盗,如丫头所愿,来个劫富济贫。本王做你的帮手,一切听娘子的,可好?”
“陌子寒,你骗人。”
凤染倾迷糊的在他怀里拱了拱:“谁说三月一晃眼就到了?我怎么感觉度日如年?没有你在身边,一整天心里空落落的。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晚上夜不成眠时,我趴在枕头上想啊想啊,感觉在神医谷的日子像是在一晃眼间,回宫后的日子,一天的时光怎么会那么漫长?从黑夜盼到天明,又从天明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