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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雄的眼神狠狠一抖，眸子顷刻间变成暗红色。雾气蓄积在眼眶，透明的液体没能遮盖他眼底的情绪，我清晰的看到一抹痛色，自他眼底一闪而没。
原来，他也会痛！
既然会痛，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阻止，非要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才表现的痛不欲生。
扭头，我不愿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走吧！”
我不知道在他心目中，端木磊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可是不得不说，作为父亲，他真的很失职。
“……”端木雄有些惊愕的看着我。
“如果不是你一直的纵容，哥哥或许就不会死。我可以理解你养育了端木磊二十年的感情，可我依然无法原谅你。”就像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一样。
端木雄看了看我，眼睛里神色复杂，似乎是想要跟我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嗫嚅了半天，终究只说了一句：“樱樱，不管你相不相信，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就不分上下。”
“你走吧！”
我看着窗外，即便是凌冽冬日，窗外的松柏依旧保持着长青的姿态。
有脚步声由近及远，我知道是端木雄在离开，但却不愿回头。
“樱樱，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要恨磊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好了。”
“……”其实在他心里，恐怕早就只有端木磊这一个孩子了！
骨肉亲情，终究抵不过长久的陪伴。这些年是端木磊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对他的感情，恐怕早就超过了我和哥哥。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掩面低泣。
“哥……”
我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莫寒给我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再加上他特质的药膏，我的伤恢复的很好。
倒是上官翊为了找我，这段时间没怎么休息，也吃了很多苦，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
偏偏我被他打晕之后，因为亲眼目睹端木磊开枪射杀我哥的画面，而伤心的不肯醒过来，不肯面对事实，导致他一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莫寒几次想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势，都被他拒绝了。
端木雄走了之后，莫寒特地来找我，说了上官翊的情况，我这才勒令他必须接受治疗。
当莫寒脱下他的衣服，我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时，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
“莫寒，他的伤没事吧？”看到他处理完伤口，我这才敢开口问话。
“放心，你男人皮糙肉厚，这点伤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就是躺几天而已。”莫寒剪掉胶布，轻轻往纱布上按压保证紧贴，转身丢给我一盒药膏，“这个是祛疤的药膏，比起上次那个略有改进。你哥总说，女孩子身上不要留疤，否则就不漂亮了。”
我神色一黯，接药膏的动作有些颤抖。药膏在我手心打了一个转，差点掉到地上。
“喂，别摆出这么一副死样子。没找到老大的尸体之前，我绝不相信他有事。”
“嗯，我也相信哥哥肯定活着。”就像那次坠崖，他不是也死而复生了吗？！
一定有奇迹发生，我相信一定有奇迹发生。
上官翊这边搞定了，莫寒转身去看双胞胎。最后在通道里逃生的时候，双胞胎负责分散敌人注意力，一人对战一个杀人兵器，全部重伤。
莫寒给上官翊处理伤口的时候打了麻药，现在药效还没过，他正在休息，我左右闲着无事，便一瘸一拐下楼。
坐在可以的沙发上，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我总能想起哥哥在这里时的姿态。
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在后院与莫寒切磋，偶尔下厨给我做个早餐，或者在餐桌上将抹好番茄酱的面包片递给我……
想着想着，眼眶便有些湿润。我仰起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我不相信，哥哥就这样丢下我，我绝不相信。
刚抹掉眼泪，就听见有人敲门。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我起身一瘸一拐走过去把门打开。
“您好，您的外卖！”
“外卖？”我没点外卖啊？！
“是我点的，”楼上，莫寒越过栏杆道，“现在没人做饭，咱们只能先吃外卖。”
我点点头，接过外卖盒子，关上门一瘸一拐的回来。
莫寒飞快下楼，过来帮我把饭菜摆好，又从厨房里拿来碗筷：“喏，你也吃点吧。”
“我……没胃口！”一想到哥哥生死不明，我哪还有心情吃饭。
莫寒把筷子硬戳进我手心里，生硬的道：“必须吃，否则等老大回来看到你瘦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
“没有可是，必须吃！”
“好，我知道了！”看见他坚决的态度，我知道他只是不希望一个已经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再倒下一个。
吃过饭，估摸着上官翊也差不多醒了，莫寒将一部分饭菜放在托盘里端上楼去。
我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
“我说了，不吃。”房间里，又是一个不肯吃饭的。
“快吃！”对他，莫寒就没有对我那么温柔了，“或者你想我拿手术刀划开你的胃直接倒进去。”
呕，跟医生做朋友真是有风险。
推开门，我拐着脚进去，就看见上官翊炸毛的要拔了输液管，而莫寒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啊！
这幅画面……真是好有爱啊！
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余的了！
“沁沁……”一看到我，上官翊立马躺倒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
我囧，您老刚刚不是还生龙活虎的跟人打眼仗么。
“莫寒，他的伤大概多久能好啊？”
莫寒收回自己的手，幽幽道：“短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星期。”
“那就好！”我越发安心，“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
上官翊转头看着我：“你喂我就吃！”
我顿时无语，你又没伤着手，好意思让我喂？！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双手完好无损。”莫寒幽幽道。
我憋笑，把托盘往他面前挪了挪：“喏，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