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女儿身

第一晚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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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哐。”

    白宗林挽袖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道:“请进。”

    一个消瘦的身影推门而入,白宗林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霖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白诺霖迟疑了一下,他咬着下唇走到白宗林面前,他抱掌前推鞠下身,道:“父亲,龙云镇之行...让孩儿去吧。”

    白宗林一愣,然后起身扶起白诺霖,摸着他的头勉强笑道:“别闹,龙云镇凶险万分,爹怎么可能让你去。”

    白诺霖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直视白宗林溺爱的眼神,他退后一步再行大礼,道:“父亲,请您答应。”

    时间在这一刻放慢,白宗林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看着鞠下身的白诺霖,袖袍一抖,负手转身,微微深吸一口气,道:“退下去吧,为父要歇息了。”

    “父亲...”白诺霖见父亲态度冷淡,咬牙呼唤他。

    “我说了退下去!”白宗林猛然转身训斥道。

    白诺霖肩头一颤,他看着愤怒的白宗林眼眶眼睛一红,白宗林很少训斥他,就连训斥也是极少,他还依稀记得上次训斥是在小时候...

    “父亲,孩儿在回来的时候路遇杀人不眨眼的马匪,当时孩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以为再也回不到我从小长大的百草馆了。”

    “当时孩儿在想,如果时间倒退我还会不会再去购药,答案是要去,因为芥州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都等着这些药。百姓买不起芳馨斋的药只能指望我们百草馆,而百草馆可以没有白诺霖但不能没有您。”

    白宗林看着白诺霖眼角滑落的那一刻眼泪喉咙就像是被卡主一样说不出话,他喉咙一动,声音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一样,“霖儿,爹就你一个亲人了...唯一的亲人了...”

    白诺霖淡然一笑,仿若那朦胧夜雨中的那一朵莲花。

    白诺霖缓缓取下秀帽任其落在脚边,他伸手摘下头上发簪,一头秀丽的黑发便如同瀑布一样落下,白宗林瞪大了眼睛...白诺霖缓缓跪下,双掌叠合放在地上,额头贴在掌背上,道:“父亲,请允许女儿代您前去龙云镇。”

    白宗林堂堂七尺男儿虎目一下就红了,他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你这是在逼爹啊。”

    ......

    翌日,天还没亮,百草馆的大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行人从院子里走到大厅。夏侯看着已经能独立行走的方天禄,啧道:“厉害,昨天放了那么多血现在就能自己走了,双击666。”

    方天禄白了他一眼没在理他。他看向白宗林,怪气道:“白馆主,时辰不早了,走吧。”

    白宗林微微鞠身,笑道:“方大人,此次龙云镇之行草民就不去了,草民的孩儿代替草民去。”

    此话一出罗叔和莫远行愣住了,而白诺霖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和平常无恙,只是肩上多了个小包袱。

    “老爷!怎么能...”

    白宗林伸出手打断了罗叔的话,他对方天禄拱手,诚恳道:“方大人,霖儿从小在医馆长大,医术不比草民低,只是身子弱,希望大人能照看一下霖儿。”

    方天禄打量了一眼白诺霖,问道:“白馆主知道此次前往龙云镇意味着什么,确定吗?”

    白宗林迟疑了...

    白诺霖站出来,鞠身道:“方大人,确定,小人已经昨晚就和家父商量好了。”

    方天禄细眉一挑,道:“既然决定了就走吧。”

    方天禄三人先行上了马车,白诺霖对白宗林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夏侯对白宗林拱了拱手,对莫远行说道:“莫兄,我那些东西都是传家宝,你可要给我看好了。”

    莫远行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快去快回。”

    那些传家宝自然是指他带来的那些东西,总不能把那些东西随时带着吧,太不方便了。

    夏侯钻进白诺霖的那辆马车,马夫见人齐就挥鞭驾马启程。白宗林就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很久、很久...

    在略微摇晃的马车里,夏侯看着沉默的白诺霖,笑侃道:“哎呦,今天怎么了?按照平常你不是应该让我出去和马夫坐一起?”

    白诺霖看了他一眼,淡道:“我没心情胡闹。”

    夏侯笑笑也不觉得尴尬,说道:“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白诺霖微微皱眉。

    “花木兰。”夏侯笑道。

    “花木兰是谁?”白诺霖问道。

    夏侯看了她一眼,然后双手抱在后脑勺靠在车窗边,陷入回忆似的吟唱道:“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开玩笑,我夏侯是谁?木兰辞可是初中必背,我堂堂国防大学高材生能背不得?

    就在夏侯一脸得意洋洋的时候白诺霖却出奇地走神,呢喃道:“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这位花木兰正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夏侯挠了挠腮帮,要不要告诉她花木兰的身份无从考证大概是个虚构的人物?算了,反正说了她也理解不了。

    “等等,你说我像花木兰?你...”白诺霖怪异地看着夏侯,下意识后退了一下。

    夏侯看向白诺霖,双手摁在车板上慢慢靠近。白诺霖心惊,脸蛋一下就红了,她心虚道:“你...你要干嘛...”

    夏侯坏笑道:“哼哼,我要怎样?你不明白吗?”

    “你...你...”

    白诺霖越来越心惊,他感觉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她看到夏侯伸手...闭上了眼...

    她感觉一跟手指在她的光滑的玉颈上一刮而过...

    “笨蛋,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