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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槐一脸严肃:“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说的是真的!”
景煊点头:“我明白。”
唐槐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明白啥?你要是明白,就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外婆一次了!”
景煊浅笑看着“生气教训”他的唐槐,这样的唐槐,还真有几分妻子管丈夫的模样。
景煊很享受这样的相处,唐槐的喜怒哀乐,他都喜欢看,想看。
见他只盯着自己看,没有做任何回应,唐槐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感觉很憋屈。
她“唉”了一声,微皱眉头,老气横秋地道:“景煊哥,老人家最怕的就是孤单。其实,后代给他多少钱,都不及抽点时间回来,陪在他身边好。有些年轻人出去工作后,逢年过节不回家,他们以为,逢年过节寄了钱回来,就是了表孝心了。其实,很多老人家,他要的不是钱,而是儿孙能够回家陪陪自己。”
“对于他们来说,老了,能过一年是一年,能多点跟儿孙待一块都是福气,有些老人,行动都不放便了,你寄再多的钱给他都不及常回家看望他。外婆没了儿子,又没了老伴,你们更应该多过来陪她。你要是觉得这里跟我们县远的,可以把外婆接到我们那里去住,这样你和舒老师,都可以经常陪她,我有空,也可以陪她。”
“傻丫头,不是我们不想接外婆到身边住,是外婆不肯,她在要这里等外公。”景煊摸着唐槐的脸道。
“外公?外公去哪了?”唐槐诧异。
“外公在我阿妈三岁时,就离家出走了。”
唐槐一惊:“离家出走?”
什么样的男人,这么狠心,抛下自己的妻儿离家出走?
“外婆说,外公想要去完成他的发明梦……总之,说来话长,到底什么情况,也只有外婆清楚。”
“这么说,外婆一个女人,把舅舅和舒老师抚养成人?”唐槐突然很心疼起梁氏来。
“嗯,幸好外婆懂得算命,有娘家关照着,不然,她的生活会更加限苦的。”
“舒老师今年四十二吧?外公都离家出走三十九年了,他发明的梦想还没完成?”唐槐皱眉,说到底,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想自己的妻儿。
景煊凝着唐槐,浅笑着,没有说话。
唐槐见他笑,她瞪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外公离开外婆都几十年了,外婆也经历过这么多了,难道你要我哭吗?”景煊宠溺地戳了一下唐槐的脸蛋。
“这几十年来,外婆和她娘家人,都没有去找过外公吗?”唐槐抬眸,眸光幽幽地看着景煊。
“找过,在Q省找到他,当时他在一间厂上班,可是无论怎样,不管我外婆如何哭求,他都不回来。外婆说,当时,她阿爸还把外公打了一顿,送到诊所去治疗时,外婆趁机逃了。”
唐槐听闻,心中愤然,“会不会是他在外面有新家室了?”
“不知道,总之,在那次见过面之后,外婆就不再见过外公了,因为不管怎么找都没找到他。”
“看来,外公是有意不让你们找到的,这样的话,外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痴痴等他?”
“可能是当时外公留在诊所的一封信吧,信里他跟外婆说,他完成他的梦想,一定会回来的,让她和孩子,在家里等他。”
“多自私的男人啊。”唐槐摇头,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形容景煊的外公了。什么样的梦想,让一个男人一走,就走了将近四十年?
当初几岁的儿女,如今,过世的过世,结婚的结婚,这个男人还没回来,肯定在外面有家室了!
“我们不聊外公的事了,别说我,连我阿妈都不觉得自己有个阿爸。”景煊道。
“你奶奶当初反对你阿妈嫁给你阿爸,也跟你外公离家出走有关吧?你奶奶肯定是觉得你阿妈这样的家境,跟你家不配。”什么迷信和科学的矛盾,依唐槐看,是舒语在单身家庭长大,她被景老太嫌弃了。
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家里没有男人,带着儿女生活有多艰苦,就算不用经历,光用脑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最可怕的,不是赚钱谋生,而是村民的流言蜚语,而且那个年代,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根本就不好改嫁。
唐槐突然,很心疼梁氏,多痴心的人,才会相信那封信,傻傻地村里,受尽了流言蜚语,等他回来。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景煊无奈地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你。”
“以后,你几兄妹和父母要多来看外婆,什么工作繁忙都是假的,舒老师是老师,有时间的。村长不农忙时,也可以来看外婆的。”
“他们经常来的。”
“你呢?景华哥呢?有经常来吗?”
景煊哑笑:“没有。”
“我不管,以后你想我疼爱你多一点,你有空就多来陪外婆!”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被丈夫抛弃,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还没看他成家添孙,就离开了,多辛酸啊!
作为外孙的,再不好好孝顺,真的会被雷劈的。
“咳咳……”突然,外婆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唐槐一惊,赶紧从景煊身上下来。
她脸色绯红,有点拘谨和害羞地看着梁氏。梁氏持着拐杖,站在不远处,她身后,梁玉兰和狗蛋猫蛋各抱着菜站着。
他们都在看唐槐,唐槐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笑道:“景煊哥非要抱我,我……”
“年轻人我理解,可是要抱也回屋里抱,在外面抱,被人看着,会说闲话的。”梁氏道。
景煊起身,过来抚着梁氏笑道:“外婆这里山清水秀,适合谈情说爱。”
梁氏白他一眼,“都恋爱了,任何地方都适合谈情说爱吧?”
景煊讪笑:“外婆说得是,所以,我在外面也情不自禁地要抱唐槐。”
“哼。你这小子,有了媳妇性子就全变了。”
“都是唐槐管教得好。”景煊朝唐槐抛了一个电眼。
唐槐哪敢看他,免得被外婆觉得她跟他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