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凤羽零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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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黑子卧室的赤司去浴室试了下水温,见热水也好了,才略有些困扰的回到熟睡的黑子身边,边为他解开衣服的扣子,边自言自语道:“敦那家伙还是这么喜欢挑战我的自制力呢!我确实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但对这么无防备的你,又怎么出得了手呢!哲也。”

    对他的话,黑子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因为清醒的他过于清冷,抑制了太多感情,熟睡后的他变得异常黏人,温热的体温使他非常留恋,已感觉到身边出现这样的感受,就不由靠上去,拥住后陷入更深一层的睡眠。

    望着黑子无防备的睡颜,脱下他的外套,正跟他的腰带奋斗的赤司手顿了顿,才继续动作,只是声音更是温柔几分:“我已经不想看到你快哭出来的表情了,真太郎说得对,现在的我并没有资格碰你,说什么阻止荻原接近你是为了防止你回复记忆造成灵魂的不稳定。”

    “实际却非常害怕你想起未来全部的记忆,那时作为侵犯你的人、伤害你的人、还是跟你有血亲关系的人……无论如何,你都无法释怀的,尽管你说只是陌生人,不用怨恨、也不需要原谅,但我很清楚,那一天你的心千疮百孔,如果没有火神……”

    赤司说道这里,不由轻轻拥住黑子,两张相似的脸紧挨着:“你说我对你好像一直不满似的,确实有点道理,因为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是……现在想想那时的心理真是幼稚可笑,又非常可悲,哲也!等到有一天,我寻找到自己的觉悟,你就答应和我交往好吗?”

    “不要去管男性和男性恋爱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异常,不要管你我之间的血亲关系,就像你和火神交往时一样,你要幸福地笑着,然后,我也会把二号早日找出来陪你……不会让你等到高中的,回来这些日子,一直一个人,很寂寞吧!”赤司抱着黑子走进浴室,口中自言自语着,仿佛在跟黑子对话一样……

    “你最先说出的大概是拒绝的话语吧!”浴室门关上前,这是最后一句。

    客厅里本来吃零食、看电影正认真的紫原扔下手里的零食包装袋,坐直后撑着下巴,不再看向屏幕,反而半眯着紫罗色眼睛,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系在腕上的红色丝帕在荧幕之光照耀下,不时反射出不一样的光线。

    这样的紫原在近处看没什么异样,但是在这漆黑,只留电视机亮着的客厅,仿佛有无尽的黑暗正向他靠拢,如同吸引黑暗本质的恶魔一样……

    那天之后,大家渐渐恢复平常的日子,只是除了火神幸福的担当起黑子的全能家庭煮夫,其他人却都很忙碌,每个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成熟的他们少了很多明争暗斗、少年特有的特质和激情,让黑子有些不习惯,明明高中时大家还是那么不服输的。

    现在好像对篮球比赛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似的,虽然他们是不会输的,唯一能打败他们的火神又转学进了帝光,成了队里一员……将来会如何呢?进来黑子常常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如此,又半个月左右过去。

    地方预选赛已经结束,入选的队伍将在今天来到东京体育馆参加决赛,而荻原成浩所在学校的队伍也入选了,他很可能会和黑子碰面,这个可能让赤司六人紧张不已,反而对比赛本身却不怎么在意,就像赤司曾经的感受。

    无论如何,赢的人绝对会是他,已经知道结果的比赛本身,是吸引不了除了一碰到黑子和篮球就热情如火的火神以外的人的。

    被大家不着痕迹护在队伍中间,随着队伍走的黑子,心情有些亢奋,一方面是因为又能和珍视的人们一起在一个队伍里,奔驰在同一个赛场,另一个原因则是回来时收到的那几封信的原因,虽然从火神过来后就没有再收到信了,但前面的信里已经说过,决赛时就可以见面了……

    那个人会是怎么样的人呢?语气里充满对篮球的热情,话语有些天然,是像青峰君、火神君那样单纯的篮球笨蛋吗?想到这他抬头看了青峰、火神一眼,这才发现大家的样子有些奇怪,困惑的看了眼奇迹几人,还有紧张得超明显的火神。

    黑子眨眨眼睛,眼带笑意的问:“火神君好奇怪,参加中学生的比赛还会让你这么兴奋吗?看你的眼神,好像又是一夜没睡。”

    “嘁!你管我。”火神狼狈的别过头去,他并不是因为比赛亢奋的睡不着,而是因为担心遇到那个曾经占据黑子心里很多位置的荻原,引起黑子的不良反应,而不安的一夜没睡……其他人的心情也一样吧!

    对火神的狼狈表情,黑子眼里却露出满足的表情,挠挠脸颊道:“好怀念啊!很久没看到眼神这么可怕的火神君了呢!”

    “只怀念火神的表情吗?哲!还真是偏心呢!”又是火神、又是荻原的,黑子总是吸引这些可恶家伙们的注意力,想到今天要见到那个让黑子下决心离开他们的荻原,青峰心里就不是滋味,酸涩异常,比喝了醋都难受。

    这样的话让黑子愣了愣,眼中笑意微露,果然青峰君也和火神君一样,不然,怎么会用又字呢!不过大家为什么不提未来的事情呢!是未来发生了什么不好开口的问题吗?说起来他从没有问过火神,未来的他在回来后怎么样了呢!

    是下意识的不想问吧!总觉得那是个让人心情变坏的结果……大概是出了事故吧!黑子挠挠脸颊,为摆脱心理的不安,接过青峰的话道:“偏心是当然的吧!火神君可是我的光呢!光和影怎么能分开呢!火神君!我们今天一起加油吧!”

    黑子说的是和火神搭档、队友意义上的关系,却被奇迹几人直接当成夫夫档发言,全部脸色一变,沉着脸瞪了傻笑的火神一眼,黄濑更是凑到黑子身边道:“小黑子,也让我当你的光吧!小火神那家伙的光很快就会灭的……”

    这敌意也太明显了,据说这家伙前不久还出道当了模特,很受欢迎的样子……没问题吧!走在黑子身后的灰崎嘴角不由抽了下,又抬头看了眼赤司,心中暗道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那天明明一点都不在乎黑子会如何的样子,这些天却又……

    跟监督一起领头走在前面的桃井嘟着嘴,不满的侧头看了后面几个家伙一眼,故意放慢脚步,想要靠近黑子身边,跟这些天都不能接近的心上人好好打个招呼……前提是她能成功的话……果然……

    刚放慢几步,还没靠近黑子周围一米范围,紫原一脸孩子气无辜表情的推了她一把,嚼着嘴里的零食,语气含糊的道:“月亮妞,走快点啦!别磨磨蹭蹭的。”

    “小紫紫,你这个笨蛋。”桃井气呼呼的走向监督身边,这群家伙太可恶了,每次她想靠近哲君时就给捣乱,害得她都二十天没能靠近哲君身周一米以内了……她又不好意思当着别人对哲君告白……告白什么的……太羞人了……桃井捂住发烫的脸颊……

    望着一脸期待的黄濑,黑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扰之色,刚要说话,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传来,他本能的顺着视线望去,只见前面走廊的一道门旁边,一个黑发、模样和卷藤有些相似,但少了些俊美淡漠气息,多了丝阳光和天然特质的中学生少年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专注又火热的视线,感觉非常熟悉的面容,心里难过到想落泪的感触……脑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留下那个让他莫名抗拒,空荡荡的小公园的画面在脑海里……心揪痛了下,带着护腕部分的肌肤在发烫……

    莫名的冲动,让黑子小跑到这个少年面前,不安地问:“这位同学……请问我们是不是……”

    “果然……我叫荻原成浩,是这次决赛队伍里的替补,能不能上场还很难说呢!”不等黑子说完,荻原低头眨了下眼睛,掩去眼中失望、落寞到想落泪的情绪,再抬头已经是一脸天然灿烂笑脸,打断黑子的话,如此自我介绍着。

    这种自来熟的话以黑子的性格应该感觉到别扭,但他却觉得无比自然,心情还随着对方的话,升起一种快乐感,淡蓝眼睛亮了下:“我叫黑子哲也,是帝光的队员,今天比赛大概……可能……应该……能上场吧!”

    “听说帝光的队伍可是很强的,你能够成为队员,一定也非常厉害了,哈哈……这不是说,咱们有可能在赛场上碰到吗?真是太好了,黑子君!”荻原笑容灿烂的道。

    黑子看出对方这个灿烂笑容里真诚的期待,不由笑了笑:“厉害的我的队友们,我还差得远呢!荻原君才是……”

    “黑子,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到处乱跑,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因一时被桃井引开了注意力,加上黑子薄弱的存在感,奇迹、火神几人到现在才发现黑子跑到这边来了,远远地就看到黑子正和一个穿着校运动服的家伙说话,走进了不由惊讶的道:“咦!卷藤?啊!不对,黑子,这家伙是谁啊?”

    “我又不是紫原君,怎么会迷路。”黑子挠挠脸颊:“火神君不要失礼了,这位是荻原君,我感觉和他似乎能谈得来,荻原君,这位是我的搭档,火神大我。”

    “荻原同学你好……啊……你是那个……”刚反应过来的火神被青峰一把捂住嘴,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青峰仔细的看了眼荻原成浩,对黑子强笑着道:“哲!我也跟你新认识的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青峰大辉,跟哲是一个队的队友,也是关系非常好的挚友,我们关系好到什么都会聊,他连我喜欢什么写真集都知道哦。”

    “还有我,我叫黄濑凉太,也是帝光队伍里的一员,不过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最喜欢小黑子了,荻原同学!小黑子是——我——最重要的人哦。”黄濑勾着黑子的肩膀,神态凌厉认真的道。

    如此异常的口气,让黑子困惑的皱了下眉,随即淡定道:“荻原君,我这位队友——黄濑君,性格比较粘人,请不要介意。”

    “黑子,他那不叫粘人,应该称呼他为重度黑子缺乏症患者。”绿间说完推了下眼镜,冷静礼貌,却也冷淡的道:“自我介绍下,我叫绿间真太郎,跟黑子虽然在一个队伍里,但我和他的相性最差,血型也合不来……不过……关系不算差……”

    “啊啦啦!小绿仔还是这么麻烦,不过,大家都介绍了,那我也说一下,我叫紫原敦,最喜欢小黑亲、最讨厌篮球,你不要跟我说篮球的话题哦!会被我碾爆的。”紫原邪气的舔了舔手指,紫罗色眼睛里散发着恶魔般的目光……非常的霸道……

    五个散发如此强者气息的人,将气势全部对准了自己,使荻原面色不禁一白,却顶住如此压力,没有后退一步,反而神情无比认真的道:“我叫荻原成浩,和黑子君以……以后一定会成为挚友,很高兴认识你们,黑子君的朋友们。”

    荻原成浩一席话使五人气息一凝,黑子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皱了下眉,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了?

    “哲君!快过来,该去更衣室集合了。”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桃井的招呼声。

    绿间侧头,用和对荻原明显差异的温和声音道:“黑子,该去换衣服了,先去更衣室吧!让大家等不好。”

    “嗯!大家也快点。”黑子应了声,却不忘和荻原道:“那么,荻原君,有机会再见,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期待和你在赛场上比赛呢!”

    “黑子君……我也是,不过,哈哈……我现在好像还只是替补……”荻原听黑子这么说,眼睛异常明亮,摸着脑袋傻笑着道。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黑子看着荻原,心里莫名的感觉,让他在离开前说道:“那个……荻原君,我从刚才就想说了,你的嘴角……还粘着饭粒……”

    “啊!”荻原拿手在嘴角上一抹,伸开手看了看,见果然是饭粒,心中一动,抬头想要和黑子说什么,却只看到黑子和他那散发着不同凡人气息的队友离开的背影,心中百般滋味,最后化成一句:“果然是黑子君的性格呢!即使忘记了我,性格还是那么可爱。”

    “我可不想称赞哲也可爱的话在你嘴里说出,荻原同学。”赤司披着外套的身影忽然从走廊拐角处,气势凌厉的走出来,站到荻原面前,温和却不失强势的道:“我记得前些天已经跟你商谈过了,你不会忘记我的话吧!还是你想违背我?”

    “那天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黑子君因为意外的事故,记忆逆向受损,忘记了我的事,我刚刚已经确认了,不过,赤司同学,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打算装作跟黑子君素不相识,他忘记了我是事实。”看到赤司带着强烈的气势出现,荻原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随即,荻原带着气愤不平的口气道:“或许想起我会让他的记忆组织受损,不过,和他重新相识没关系吧?我相信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黑子君和我也绝对会成为挚友,和黑子君成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绝对不要。”

    “你还真是……看来我过于温和的态度让你得意忘形了,荻原成浩,违背我的后果,像你这样的天真少年是想象不到,荻原成浩!你太碍事了。”赤司想起第一次见这位荻原同学时,发现他和卷藤相似外表时,心里的感受,刚刚黑子毫不犹豫走向他时,心里又有多想阻止他。

    无论未来的记忆里,还是现在,荻原成浩这个人都是赤司心里的一根刺,未来记忆里,他一次一次试探那个淡蓝少年的底线,引导他开发出异于常人,必须抑制忍耐的篮球打法,明知道黑子和青峰关系有多好,却用言行使他们渐渐疏远……

    带领着帝光篮球队越来越偏离黑子性格会期望的角度……但这些都没有让哲也改变对他的尊敬,顺从,直到决赛那天,他第一次被黑子拜托,是的,赤司清楚地记得,那是黑子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拜托他,要他带领大家,认真的、全力的跟荻原成浩的队伍决一胜负。

    在那之前,赤司只知道黑子在别的学校,有一个关系好到不低于青峰的朋友,似乎也是打篮球的,直到全中三连霸决赛那天,他才知道,决赛最后一场的队伍里,被他们队伍看好的家伙,就是哲也的朋友,他当时以哲也的熟人称呼对方。

    不是朋友、不是对手、只是一个熟悉的人,他希望对方和哲也的关系只是这样……但是哲也为了他第一次拜托了自己,也是为了他离开了奇迹的时代,他的试探得到了结果,当时还只是中学生小鬼的赤司,以为这个荻原就是他的底线。

    不是篮球、也不是青峰……直到在后来一场场比赛中,了解到黑子的信念,他才明白黑子真正的底线是什么,但……荻原仍然不可小窥,赤司收起面上的温和,左眼金光若隐若现,全身带着危险气息对荻原缓慢的伸出手……

    荻原却没察觉自身的危险,和青峰、火神性格有些类似的他,一心只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再说,你要我那么做,就没想过黑子君的感受吗?他一定不希望因为莫名其妙的意外,失去重要的朋友……如果你真是黑子君最重要的朋友,就应该明白他的心情才对……真正尊重黑子君的话,就不应该擅自的为他做决定。”

    “你还真能说啊!”荻原的话使赤司的动作一顿,耳边似乎又响起绿间那天晚上的话,他确实似乎因为黑子给了他太多的尊敬,而忽略了要尊重黑子的事实,正因为心里一直没把黑子当成需要尊重的人,才会做出那些过分的举动吧!

    无论中学时期那些试探,高中时期对黑子连连战胜青峰等四人的成果不屑一顾,跟诚凛比赛时,毫不留情的粉碎黑子所有自豪的球技,告诉他创造出别的技能的他连影子都不是,只有一点微弱的光,正是没有真正尊重过他……

    才会在情人节做出那样的安排,虽然是以想要保护黑子,让父亲、二哥以为自己只是以玩弄他为乐,但是,如果尊重他就不会用那种方法了吧?后来合宿时也是,没有真诚的道过一次歉……明明对其他人,无论是队友还是敌人都能够做到的……赤司收回了手。

    荻原并不知道他刚刚差点面临跟火神一样被恐吓的命运,反而一脸认真的道:“我只是说出从你那天来过后,就让我想了这些天,心里全部的想法而已。”

    “真是天然的家伙,话说青峰、火神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性格,难道哲也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嗯!这种可能性非常高。”赤司说完仔细打量了荻原一眼,忽然伸手对身侧走廊的墙壁用力一按,白灰粉好的墙壁瞬间以他手掌为中心,浮现出直径差不多一米的蜘蛛纹形裂纹。

    如此惊人的成果,看的荻原目光一震,赤司眼中却露出些不满,随即若无其事的道:“作为你今天的提示,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今天的行为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给我记好了,守好你作为朋友的本分,别多跨出一步,也不要伤到哲也,一旦有违规的行为,你就想想你的身体有这墙壁硬吗?”

    赤司说完后转身走了,留下荻原呆呆的看了那墙壁裂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着头,一脸天然惊恐表情的喊:“哇……那家伙原来这么危险吗?原来我刚刚再跟这么危险的家伙吵架,妈妈、爸爸、黑子君……我刚刚差点被杀掉了啊!”

    惊恐乱喊的荻原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们看他的奇怪眼神,这时更衣室里的黑子若有所觉得停下换衣服动作,眉头皱了皱,同时,更衣室的门轻轻打开,赤司走了进来,对监督、桃井和队友们点点头,随即走到黑子身边,为他拉了下运动服上的皱褶:“哲也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换好了。”

    “没什么吧!”黑子随意的应了声,却奇怪的看了眼赤司,总觉得现在的赤司跟以前不同,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