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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若兰本没有准备一起去外任,现在既然决定了,东西肯定要重新收拾。
马鹏笑道:“我是六月中旬接任。还有一个多月,从京城到山东的路也好走,我们时间充裕,不着急。”
庄若兰笑道:“这次去,至少三年以后才能回来。不仅要将带的东西收拾出来,不用的东西也要好好整理。”
马鹏当下丢开了,这些琐事的事情他也管不来。马上就要走了,他最近也很忙,白天交接手上的差事,晚上跟同僚朋友喝酒应酬。
汤氏知道庄若兰要走,非常意外:“怎么好好的大嫂要跟着去任上?”汤氏的意外,是因为年初的时候汤氏就知道马鹏要谋外任,而这段时间汤氏瞧着庄若兰的做派好似没有要跟去任上的打算,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就改了主意。
素竹道:“这长媳哪里能跟着去外任,这府邸里里外外的事该怎么办?”到时候可就全都要推给她家主子了。
汤氏摇头道:“府邸也没多少事,倒没什么。”公爹同意了,她这个弟妹自然是没立场说话了。
庄若兰正吩咐人将不用的东西用箱子封存,外面一个丫鬟面色过来道:“夫人,有一个自称姓刁的媒婆上门说给瑶姑娘说亲。”
庄若兰忙让彩云去将这个刁媒婆请到宴客厅,她自己换了一身衣裳以后去见了这个媒婆。
刁媒婆一见到庄若兰就笑容满面地说道:“马夫人,大喜呀!”
庄若兰心里狐疑,媒婆自然是上门来说亲的,只是这媒婆这一脸欢喜的神情闹的是那样?难道就笃定他们回答应这门婚事。庄若兰笑着道:“不知道妈妈这话是何意?喜从何来?”
刁媒婆笑道:“自然是府上大喜了。永定侯夫人想为世子爷求娶连家三姑娘,夫人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庄若兰心里素质一直都很好,可饶是如此,也被刁媒婆的话也吓了一跳:“妈妈莫非是在说笑?”永定侯世子那是谁?那是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文武双进士,永定侯府怎么会上门为他求娶月瑶。
刁媒婆笑得跟开了花似的,在刁媒婆看来,这门婚事肯定是成的,这媒礼钱自然也是妥妥的:“马夫人,我做媒二十多年可是有口皆碑,哪里会拿这样的大事来说笑。”
庄若兰还是觉得这事不大靠谱,虽然她这些日子在操办马琳琳的婚事不大外出,但是京城的事她还是知道不少,就庄若兰所知道的,好像端王就有意将婉和郡主许配给永定侯世子:“妈妈,真是永定侯夫人拖了你为永定侯世子求娶我们月瑶的?”
刁媒婆笑道:“自然是千真万确的。马夫人,永定侯世子是文武双全,连姑娘也是才貌双全,两人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刁媒婆是觉得这门婚事肯定是没问题的。这就好比是天上掉馅饼,没有不捡的道理。
若是永定侯府求娶别人家的姑娘,庄若兰也许会说一声好福气,可是轮到月瑶,庄若兰不得不多想了。
庄若兰笑着说道:“劳烦妈妈跟永定侯夫人说一声,这事得等我家太爷跟老爷回来才能定。”说完,庄若兰让彩云包了二十两银子给了刁媒婆。不管永定侯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媒婆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彩云亲自送了媒婆出去:“还请妈妈见谅,你估计也知道我们表小姐的情况。这么好的婚事突然落下来,我们夫人不得不谨慎一些。”
媒婆笑容满面道:“这是自然。”媒婆也没有多想,不管如何表嫂到底是不能做主的。当然,主要也是丰厚厚的红包起了作用,没让她空手一趟,自然是好说话了。
庄若兰有些迟疑,以永定侯世子的条件不夸张地说,想娶什么样的都没问题,为什么会选中月瑶?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可是庄若兰却觉得这门婚事很不妥当。
月瑶也非常意外:“什么?永定侯夫人上门说亲?”
庄若兰原本还想着月瑶是不是跟永定侯世子有什么交集,从而让永定侯世子看上了月瑶,现在瞧月瑶的神情,当下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月瑶,这事千真万确。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月瑶想都没想就说道:“永定侯世子乃是人中龙风,我高攀不起,表嫂你帮我拒了吧!”
庄若兰虽然觉得这门婚事不妥当,却没想过要拒了这门婚事。不管如何,这门婚事确实是让人心动的,可是现在瞧着月瑶连考虑都没有就将这么好的婚事推了,庄若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月瑶诚恳地说道:“表嫂,我配不上永定侯世子。表嫂,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但是我跟永定侯世子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而且永定侯世子还是文武双进士,我哪里高攀得上?”月瑶本能地觉得,这婚事有蹊跷。
庄若兰犹豫道:“永定侯府能派媒人上门说亲,可见其诚意。若是拒了,到时候你的亲事越发难不好说了。”
月瑶不在意地说道:“表嫂,这种事情顺其自然。”
这件事庄若兰也拍板不了,当下说道:“等你舅舅跟大表哥回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月瑶发愁了:“这好好的,永定侯府怎么会上门提亲了?”月瑶是真想不通永定侯府的人要做什么。对月瑶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而是麻烦,是大麻烦。
向薇头脑清醒:“姑娘,若是我猜测得没错,上门提亲应该是永定侯世子的主意。”
月瑶呀了一声:“不能吧?他的主意?”
向薇有意逗月瑶道:“说不定永定侯世子跟牛阳晖一样是早就看上了姑娘,现在得了功名,所以说服了永定侯上门提亲。”
月瑶差点翻了白眼:“你自己相信这话吗?”
向薇乐道:“相信呀!”
月瑶忍不住爆了粗口:“我相信你个鬼!你又不是没见过关景铄,你觉得他看上我了?”论文采,人家六岁就扬名了;论模样,关景铄长得天怒人怨的模样,她都自卑。而且月瑶很清楚,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所以月瑶很肯定,关景铄没瞧上。
向薇笑得不行:“你呀你,总是迷迷糊糊的。这件事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关景铄让人上门提亲的原因很简单。你对她有救命之恩,他这是要报你的救命之恩呢?”
月瑶忍不住吐槽:“我觉得你说的这个理由更扯。”她对关景铄是有救命之恩,但这又不是话本,说什么救命之恩当得以身相许。
向薇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姑娘,那你告诉我,你对关景铄的救命之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瑶迟疑了一下,加加减减将当日的事跟向薇说了。不经过加工,向薇又是那么敏锐的人,到时候多问几个为什么,月瑶解释不清。
月瑶说完后解释道:“关景铄的生母与我娘是好姐妹,在江南的时候我娘经常会提起韵姨,所以当日我见到关景铄走路都要人扶的模样,于心不忍,所以多嘴说了几句。”
向薇听完月瑶的话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月瑶。
月瑶被向薇看得毛骨悚然:“你做什么?”
向薇笑眯眯地说道:“姑娘,我开始有些相信马府的人说你是福星了。若是没遇见姑娘,关景铄现在肯定是一杯黄土了,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能遇见姑娘是关景铄的福份。”向薇顿了一下后说道:“说起来,你大表哥马鹏运气超好,当日爆了一个大冷门,姑娘,应该也是你的功劳吧?”
月瑶心里素质还是不错的,笑着点头应道:“嗯,当日科考的时候我有给表哥拜文殊菩萨和文曲星君,求他们保佑表哥科考顺利。”
向薇嘴角抽搐得厉害。若是拜文殊菩萨和文曲星君有用,谁不拜呢!不过说起来,向薇真觉得月瑶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她身边的人,都过得不错。
向薇小心地问道:“姑娘,你真决定要拒了这门婚事吗?其实我觉得,这婚事不错!”月瑶对关景铄有救命之恩,若是她愿意嫁给关景铄,位置肯定很牢固了。虽然说永定侯夫人是个麻烦,但只要丈夫给力,也比较好解决。不考虑其他,向薇觉得关景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月瑶连考虑都没有,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永定侯有多少姬妾?还有多少个庶出的子女!”
向薇想了一下后说道:“永定侯府姬妾多少我不清楚,但是庶出的子女,好像有十三个,不过这个数字是暂时的。”向薇之所以说暂时的,是因为这个数字还在增长之中。
月瑶笑了一下。
向薇以为月瑶顾忌关景铄也跟永定侯一样:“姑娘,我们也见过永定侯世子,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关景铄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精力肯定不会在女色身上。
月瑶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永定侯府姬妾无数,还有十多个庶出的子女,真嫁到侯府去,以后给他们这些庶出的弟妹操劳婚事就得累死。再有一个狠辣的后母,那日子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嫁到侯府,到时候时间都花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我哪里还有时间钻研画艺!”
向薇叹气,好吧,在姑娘心目之中,作画是最重要的,丈夫什么的都得靠后站。
向薇这会是真担忧了。姑娘被她念叨了半年,作用是有点了,至少现在姑娘不排斥嫁人了。可是姑娘要求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复杂的家世一概不要,因为没时间作画。可是那些简单家世的,又让她没法满意,姑娘这婚事真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