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找个人比较一下

吉祥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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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章找个人比较一下

    她心里有点震撼。

    其实,她倒是真不喜欢正襟危坐在办公室笑看风云的他,因为那样的他太深奥,她看不懂。

    反而现在,在拥挤的驾驶室里,在橘黄的车灯下,她和他挤在一起,喝着最质朴的老白干,她却感到与他前所未有的接近。

    此时的他,眼里没有深不可测的漩涡,眉间没有紧锁的深沉,前所未有的舒眉缓目,锐气褪尽,不过是人间最平常的一个男子。

    透过这样的眉目,她仿佛可以看见大学时代的他,青涩朝气,喝着廉价的老白干,把铁蚕豆抛得高高的,落下时用嘴接住,再毫无顾忌地和几个男生一起碰杯豪饮,喝醉了,勾肩搭背东倒西歪一起回寝室,见到漂亮的女生走过,他还会和男孩们一起流氓似的吹口哨……

    想着,喉间便哽住了……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有些自嘲地笑,“陆太太,陆先生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她摇摇头,一时没有组织好语言来回答,她,亦不过是人间最平常的女子,不恋华服美酒,独求一份真性情而已……

    心里有个角落被触动得暖融融的,只为第一次接近这样的他……

    老白干,她从来没有喝过,可是,她不愿意放弃这个和他站在同一个世界里的机会……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碰撞,那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她凝视着他,星眸微敛,醉意浅生,薄软的唇凝了酒的润泽,唇角刻着男人的感伤,心中无限柔软起来,一时冲动,鼓足勇气喝了一大口杯中的老白干,辛辣味直冲鼻。

    正当他惊讶地看着她的时候,她低下头,吻住了他的薄唇,曾几何时,他对她说,和成熟的流氓男人喝酒更有意思,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她只是想告诉他,她也会喝老白干,愿意和他分享他的每一种人生,无论他是高高在上的陆先生,还是喝着老白干的穷小子……

    莺莺说,她总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骄傲而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也许,莺莺气的是那日她在包间里骂陆向北时说的那些足以伤害每一个男人自尊的话,但是,他那么懂她的,会不会知道那些话其实是违心的,她从来就没有瞧不起他……

    想着,她的眼眶就湿润了,一边吻他,一边把酒度入他口中,随着老白干辛辣的味道,和他一起沉湎于同一温度……

    他初时是惊讶的,当带着她体温的辛辣液体缓缓从她口中流淌过来,老白干的火辣迅速将他点燃,他放下酒杯,扣紧她的背,贪婪地吮吸着她唇里的琼浆,直至一滴酒也不剩,亦不愿罢休,如痴如醉地吸着她的唇,无酒可吸时,便将她的舌吸了过来,那柔滑的,混合着老白干气息的小舌,配合着他,缠绕着他,随着他起舞,就像她修长的双腿,缠绕着他的身体,共着他的节奏摇曳,藤缠树,树缠藤,仿佛无论多大的力量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他再一次激动起来,开始动手……

    她好不容易从他的唇舌相缠中抽出身来,按住他的手,“不要!又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呼吸急促,因了老白干的作用,更加意乱情迷。“我的意思是……”她有些无法语无伦次了,他的挑逗让她的一切都紊乱起来,情/欲的藤蔓再一次在体内疯长,她呻/吟,她急喘,她抗/议,“陆向北,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把话说完?啊……”

    他停了下来,吻却没有停止,火热的唇在她腮边流连,间或擦过她的唇,魅惑的声音充满性感的意味,“说吧……念念……”

    “我想说……我想说……”想说什么?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只有他火热的唇,在她皮肤上燃烧,她双颊似火,抱着他的头低喃,“不要……不要……停下来……”

    她想叫,想吟出内心的狂喜,却被陆向北吻得密不透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陆向北才放开她的唇,他亦被童一念的扭动折磨得不堪忍受,每一次扭动都要了他的命……

    “快!帮我解开!”他粗噶而喘息地命令。

    真的车震吗?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可仅仅只是一闪,便逝。

    他的手在干什么?

    顾不得矜持,亦顾不得这是在车上,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解他的皮带,可是,她从来就没有过解男人皮带的经验,男士皮带是怎么解的?

    她忙活了一会儿,皮带却是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笨妞儿!”他恨恨地骂她,自己来动手。

    她觉得委屈,顶他一句,“我又没给男人脱过裤子?谁像你,给女人脱衣服脱成习惯了!”

    “瞎说什么?看我怎么惩罚你!”

    这个色胚!

    不过,此时此刻,第一次没有讥讽他耍流氓,手忙脚乱帮他把拉链拉下去,却听见他一声惨烈的大喊……

    原来,慌慌张张的,害他被拉链夹到了……

    “毁了它,你的后半生幸福就没了,笨妞儿……”他叫苦连天。

    “活该!”她瞪他,“谁说没有?天下是个男人就长这玩意儿……”

    “童一念!”他额头青筋暴起。

    她知道他生气了,暗暗一笑……

    他笑,吻着她的颈,“我好不好?”

    她在他怀中酥软成泥,所幸意识还清醒,男人都喜欢女人夸他厉害吧?她偏不!哼了哼,“我怎么知道,又没比较过?下次找个人比较一下……”

    “童一念!”这一回,他是真的发火了,发火的后果……

    当强烈的狂喜即将到来的瞬间,她觉得整个人的重心往前倒去,原来,是他突然放倒了车座,她只觉得体内轰然一响,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然后便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腾云驾雾,随着座椅的落下,她的灵魂飞到了九霄云外,然后,再重重落地……

    在座椅到底的瞬间,奇迹般的,居然立刻触发了第二次高/潮,两次同时来到,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如徜徉在云端一般,再也无力动弹……

    她觉得,她真的被他榨干了,怎么会有这么精力旺盛的男人?

    她趴在他身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太太,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吸得精尽人亡……”他拥抱着她,手指轻抚着她的背,唇细密地吻着她的头发。

    他总是会在结束以后有这样的小动作,她很喜欢,会让她觉得自己躺在摇篮里,像个昏昏欲睡的孩子,有着被宠ai的幸福。

    她想,在她还不明确他是否ai她的那些日子里,她虽然迷惘而苦恼,却极沉迷与他欢ai,或许,这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

    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每次都是他精力过剩压榨她,还反咬一口?

    哼,干脆挤兑他,“没用的男人,不行的话就早点下岗让贤!”她的声音软软的,有气无力。

    他的回答却铿锵有力多了,“童一念!说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她听着他的威胁暗笑,陆向北也有被惹毛的时候?可是……

    “陆向北,不是吧?饶了我吧……”她连连求饶,如果真的再来一次的话,她明天连路都走不了。

    其实,他也是体力透支了,笑了笑,她还真把他当铁人了……

    扯过早已扔在一边的毛毯,盖在她和他身上,就在椅座这狭小的地方两个人共躺,捏着她腰上柔滑的肌肤,他轻问,“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

    她累到极致,已是睡意朦胧,听他问起,努力去回想,嗔怪得嘟哝了一句,“都是你,害我忘记了……”

    “怪我吗?”他重重捏了一下她的腰,笑得坏坏的,“明明是你自己把我拉链拉开,陆太太今天很热情,陆先生很满意……”

    腰部有点痛,她稍稍清醒了点,听见他这没脸没皮的话,恨不得撕他的嘴,偏偏地,他立刻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在他胸口咬了一口,狠狠地,留下两个牙印。

    “这是陆太太印章吗?打下烙印,我就是你的男人?想不到陆太太的占有欲这么强……”他仍然没脸没皮地笑。

    童一念无语,遇上这种人,她算是服了……

    可是,恼归恼,恨归恨,心里却是暖融融的,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感觉和他如此契合过……

    一念之间,她亦想起了她想要说的话,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呢喃,“陆向北,我宁愿和你一起每天喝老白干,也不愿意端着红酒仰望你……陆向北,你每天都会离我这么近吗?”

    她喜欢现在的他,G城的他,是不是离开了公司,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些烦恼的人和事,他会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呢?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们是可以走近彼此的,比如今晚,只要他愿意敞开心扉……

    他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的,“念念,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她微皱着眉,“陆向北,我累了,真的,和你斗累了。我们之间一直就是一种别扭的状态,可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的心负荷不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我们离婚;要么,我不计前嫌,我们好好开始,陆向北,我在给我们双方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一回他答得很认真,“谢谢你,念念,谢谢你今晚的表现……”

    其实,他懂,今晚的陆太太娇俏可人,他们之间完全就是心无芥蒂的样子,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可是,他能看见,她在说着俏皮话的时候,她在迎合他的时候,心里都是存着疑惑和苦涩的……

    “所以,陆向北,我们之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说你ai我,证明给我看……”她闭上眼睛,心头的阴云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在激/情的时候会忽视,而在平静的时候,它又会冒出来,不过,她强行把它驱散,在他面前尽量展颜而已。

    给他机会,也就是给自己机会。

    童一念,当一次不别扭的小孩……

    如果,连莺莺都鄙视她的不懂事,那么,她就最大限度地再懂事一次,最后一次,只是为了让自己以后不后悔……

    到现在为止,她还懂莺莺来找她谈话的最终动机是什么,可是,她听得出来,莺莺这个女人,似乎倒是真心希望她和陆向北好,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就此放了手……

    说完这句话,她就睡着了,剩下陆向北,抱着她,眉头渐渐深锁。

    他看见了她的努力,她努力不质疑他,努力在他面前假扮开心,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双方一个机会,那么,可想而知,她ai他有多深,所以,他也回报她以同样的开朗,然而,一切沉寂下来的时候,他的阴郁才重新浮出水面。

    念念,念念,但愿我们会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谁又知道,当两个人的快乐,也是伪装,那么,真相大白之时,谁会比谁更伤心?

    可是,他们谁都不否认,假装快乐的时候,他们也曾真正快乐过……

    世界上最难捉摸的,不过是人心,再聪明再睿智的人,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的心看得完全透彻啊……

    就这样相拥着,两人都渐渐入眠。

    不知是谁先醒来,谁先动,两人朦胧间却均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车窗玻璃上。

    童一念忽然想起看日出的事,睁开眼,天色确实已亮,可是海岸线昏昏暗暗,哪里来的日出美景?

    陆向北!你可真衰啊!连看个日出都下雨?!

    她摇着身下的他,“你醒来!看看外面,太阳在哪里?”

    他也觉得好笑,拍她的头,“童一念!你可真衰!来看个日出,太阳都被你吓跑!这是我看过的最逊的一次日出!”

    岂有此理!居然还把帐算在她头上了!

    “不过也没关系啊!因为特别,所以更让人铭记于心!我会永远记得这个下雨的海上日出!”他低喃地念着,有些难以言喻的感伤。

    童一念转过脸,有点想哭。

    如果,一直就没有ai上该多好……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她回过头来时,已经是笑脸相迎,所有的哀伤和阴霾,她也可以把它深藏。

    童一念,不可以再是小孩……

    车开回市区以后,却发现市区并没有下雨,陆向北抱怨,“我就说我明明看了天气预报是晴天的,怎么会看不到日出!”

    “其实,是否看到日出,太阳它都在的,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童一念静静的,忽然说出一句颇具哲理的话。没错,不管结局如何,她都是ai过的……

    ai过,无悔。

    所以,好好ai。

    陆向北因她这句话对她刮目想看,不经意侧目,瞥见她极为认真而稳重的表情,完全不是她平日的模样,心中没来由地一惊,凭着多年敏感的直觉,一种不祥之感笼罩着心头……

    他忽然发现,原来他并没有真正看懂童一念……

    “先去吃早餐,再回家?”他开着车问。

    童一念摇摇头,“不要,先回家洗澡,身上黏死了!”

    他听了,便笑。

    “还笑?!全都怪你!”她瞪他一眼,一脸的娇俏,刚才脸上的沉重不复存在,陆向北还以为适才是自己的错觉。

    回到小区的时候,偏偏的,也开始下雨,童一念拧着自己的拖鞋,舍不得放到地面去。

    他摇摇头,将她一把抱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跑上楼,惹得正好下楼的住户盯着她俩猛看。

    回到家里,童一念直奔卧室,“你在外面洗,我在里面洗。”

    “为什么不一起?”他挑着眉问。

    “滚!”童一念扔给他一块浴巾,把浴室门上。

    他笑了笑,拾起浴巾,进了浴室。

    确信他真的进了浴室后,童一念拿着手机进了卧室里的浴室,她这人有个毛病,沉不住气,想到什么就一定要马上做,所以,迫不及待躺在浴缸里给康祺发了短信:康祺,我要你给我帮个忙……

    短信发完后,又补充了一条:康祺,不用给我任何回复,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然后,趁陆向北还没洗完,把所发的短信和记录全都删去……G城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陆向北在G城的日子,基本是天晴的。

    就像童一念的心情,怨过他,恨过他,哪怕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也会泛着酸,但她的天空,最终却仍因他的到来而洒满阳光。

    原来,终究还是念着他的……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或许不该。

    可是,如果一个“不该”便可抑制所有情感的放逐,那么,世间还有谁会问“情之为何物”?

    一边疼着,一边ai着,而她,清醒地沉沦着。

    陆向北没说他什么时候回去,她也没问。说实话,有时她真希望他不回去了,她也永远留在这里,不去面对那些人和事,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G城的时光,是他们婚后少有的和/谐,这是童一念斟酌了好久才觉得合适的词,是的,只能说是“和/谐”,应该算不得是甜蜜吧……

    她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和/谐,是否是因为她不再和他闹别扭呢?难道,过去真的是她太别扭了吗?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不是,当然不是……

    只不过,现在的她让自己处于一种难得糊涂的状态。

    她清醒地糊涂着,换来表面的快乐和平和?

    一双胳膊将她从身后圈住,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里,吸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气息,“在想什么?”

    她闭上眼,靠在他身上,“在想……想吃夜宵。”

    “好啊……”他的声音模糊起来,手顺势钻入她睡衣里。

    她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夜宵?”

    自从他来到G城,他们除了工作和吃饭,就是做/ai,昏天黑地地做/ai,好像是要把前阵子的时间给弥补回来,又好像,是要把以后的做完?

    这个想法,让童一念心里极度不安。

    或许,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只有在做/ai的时候才能彼此真正操控彼此,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是最了解对方的……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她始终走不进他心里,可是,在床上却对他极为了解,他的意图,他的暗示,有时甚至不需要暗示,她便明白他想要怎样,而他对她,更是了如指掌,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如鱼得水。

    从最初的青涩,到现在的娴熟,她看得出来,他在床上的时候也是极为享受的,她能带给他极致的欢愉,正如他自己说的,她是最棒的……

    她不知道从前的他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他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这句话伤人?可是他毫无顾忌地说了……

    但他却说他ai她,如果他ai她……

    呵,她没有去想下文。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ai极了她的身体,他自己也说过,她的身体让男人有创造力,那么的柔软,可以让他们创造出史无前例的姿势……

    这多少还是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因为这句话只会突显他在遇到她之前的经验丰富,可是,她说过不去想从前了,不是吗?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我们去看电影,然后吃夜宵,好吗?”

    “看什么电影?”他的手依然在她睡衣里滑动。

    她忍着皮肤上那些爬行着的酥麻说,“我今天路过影院的时候看了预告,好像是一部ai情片,陪我去看?”

    记不得谁说过,如果一个男人ai你,会陪你把一部枯燥的ai情片看完,哪怕在你身边睡大觉,也会陪着你看完。

    他,可曾陪过别人看ai情片?

    他果然不感兴趣,开始吻她,解她的睡衣,“看别人演,不如我们自己演……”

    她用手挡住他的唇,头扭向一边,“你说的那是A片!”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他在笑。

    “陆向北!你到底有没有文化!”她又好气又好笑,他明明是故意在装傻!

    “你不是说我是流氓吗?流氓哪有文化?!”他倒是很能往自己脸上抹灰。

    童一念无语了,遇到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她有理也说不清。是……美国某名校大学毕业生,臭屁得不得了的海归,会没有文化?

    “我要去看电影!”她决意不跟他说理了,那只会越来越纠缠不清。突然的,她很想就这么任性一次,她想去看电影,想像那些小恋人一样,捧着大桶的爆米花,坐在电影院里体味那种约会的喜悦。

    他的手终于从她睡衣里出来,揉着她的短发,“听话,就在家里看吧,想看什么我们下载下来。”

    “我不,那我一个人去看好了!”她甩开他的手去卧室换衣服。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他也屁颠屁颠跟了出来,正在上映的却是一部法国电影,几年前的旧片了——Jeuxd‘enfants,中文译名是两小无猜。

    当他们站立在海报前时,童一念看见陆向北的脸变了颜色……

    “念念,我们看另外一部吧,换个厅……”他牵着她的手。

    “不要!就这部,我喜欢看ai情片!”她固执的时候,是任何人都说不动的。

    “你听不懂法语!你看见没,法语原音的!”他指着海报上的几个字。

    “有中文字幕啊!”她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去买了两张票。

    “我想吃爆米花!”她看着那些恋ai中的女孩从男朋友手里接过爆米花时幸福的表情,艳羡不已,仰着头看着他。

    他的表情是僵硬的,“念念!你多大了?还吃爆米花!”

    她有点生气了,心里堵堵的,每一个女人在ai人面前都是孩子,哪怕到了七老八十也还有撒娇的权利,他这是ai她?

    她脾气一来,撕掉了手中一张票,把纸屑扔在他脸上,“我自己去看!你别去好了!”然后,自己去买了一桶爆米花,回头看时,陆向北居然还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陌生得,就像从来没接近过一样……

    没错,这才是陆向北,才是他和她原本的状态,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一咬牙,一个人就冲进了放映厅。

    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不过就是想像平常的小恋人一样约个会,看场电影,这也有错了吗?就算是结婚了,也没有谁规定已婚夫妇就没有约会的权利?老爸和小妈还常常两个人去旅游呢,陆向北就连这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她?

    气呼呼的,一颗爆米花也吃不下去,灯却灭了,电影正式开演,她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心里空落落的,陆向北,真有你的……

    电影拉开帷幕,她渐渐被剧情吸引。

    故事开始于一个叫做“敢不敢”的小孩游戏,当一个孩子问另一个“敢不敢”的时候,后者必须说“敢”,这样才会赢回一个糖盒子。

    于是,童年开始,便有了无数个敢不敢的提问:你敢不敢跳上车?你敢不敢得零分?你敢不敢吻我……

    他们不相信任何规矩,世界就是个巨大的游乐场:上课组词,专门说脏话;用墨水喷老师;在校长室里小便;在她姐姐的婚礼上把新娘弄哭……

    尽管他们的游戏除了乐趣之外,也常常带来巨大的风险。两人却乐此不疲,这习惯直到长大了也没改,他们什么都敢,就是不敢承认他们相ai。

    一直到大学毕业,男主深情地凝视着女主,将两枚戒指温柔地放到了女主手中,残酷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谢谢你答应做我的证婚人。你说过我永远不敢伤害你,我敢。”

    看到这一幕,童一念的心痛到了极点,本来最近泪点就低,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纸巾,顺着递纸巾的手望过去,什么时候,他还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用力地给她擦去眼泪,斥责她,“傻,不过是电影!”

    心里一时温暖和酸涩交替,许是电影的渲染太悲情,她竟无比珍惜眼前这一刻,他会在她看电影看哭的时候为她拭泪的一刻,之前小小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她靠向他,倚在他肩头继续观看……

    游戏又开始了,男主的婚礼上,女主穿着婚纱而来,问他敢不敢悔婚,被男主拖走。这一次,女主站在铁轨之上,用婚纱蒙住眼睛,赌的是男主敢不敢看着她被火车撞死,男主却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直到火车呼啸而来,女主吓得跳出铁轨,火车几乎与她擦面而过。

    女主伤心而震惊地盯着男主,几乎难以相信这一切,这一次,终于闹翻,而“敢不敢”挑战的内容是十年不见。

    十年时间,男主收获了一切,婚姻孩子账号,独独没有女主的消息,而他是如此地想念她,直到他收到了一个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盒子,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敢不敢?他的心狂跳起来,夺门而出。

    男主的生命为了那个游戏而存在。女主一声召唤,他就放弃一切,热泪盈眶地奔她去了。然而,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

    两人在混泥土底部被浇铸成模,女主喃喃地说:“我们不再分开,永远不。”

    最后的对白说的是:

    “有几件事你没叫我做,我会说敢。”

    “比如?”

    “吃蚂蚁,骂那些失业者,像疯子一样ai你。”

    他们快乐地笑着,死在钢筋水泥里,赢了命运最后一局。

    电影以悲剧而结尾,童一念在陆向北怀里哭得死去活来,只是反反复复问,为什么他们不早点对对方说ai你?

    可是,整个晚上,陆向北也显得心绪不宁,他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会睡着,反而长时间地盯着屏幕,童一念完全沉浸在电影里,并没有察觉到,直到陆向北梦呓似的最后说了一句:“Cappascap?”

    她惊讶极了,脸上挂着泪瞪着他,“你会说法语?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脸上闪过浮云一般的笑,“哪里,不会啊,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学的。”

    “是吗?”她有些不信……

    陆向北居然没有跟她争辩,陷入沉默,眉头里锁着的,是无尽的心事,童一念也还沉浸在电影的悲剧结局里,对陆向北的状态不是太在意,以致,两人从电影院到家里,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童一念觉得电影夸张了,如果两个相ai的人一开始就表明心迹,而不是相互躲藏玩着游戏,那一定是一个幸福的结局。由电影,她更想到了自己和陆向北,是不是要懂得珍惜?

    她没有要求再去吃夜宵,也没心情,回到家里,沐浴完毕,就直接躺在他身边,贴着他的背,很意外的,看电影前还情绪很浓的他,竟然没有反应……

    她想了想,更主动了点,双臂环上他的腰,有意无意在他胸口划着圈,这么明显的信号,他还不懂,那真叫奇怪了……

    然而,他却只是捉住她的手,转身过来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耳朵,“今天累了,明天吧……”

    童一念简直无法相信,精力充沛的他居然在她第一次主动向他索要的时候拒绝她?累了?不像……难道还在生她之前撕电影票的气?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看电影?”如果是,她希望彼此能把话说在明处,她最讨厌这样猜来猜去。

    “不是,我很多年不看电影了,不太习惯那样的场合。”他的声音淡淡的。

    “说得好像自己见不得光似的……”她低声嘀咕。

    他便开玩笑,“在童大小姐的光环里,我哪里还会有光?”他的笑容有些牵强。

    童一念忽然想起他童家女婿的身份,想起他昨晚在车里说的话,他不过是一颗最粗坯的沙,一点也不高贵,一点也不优雅,她亦想起,莺莺说过的,他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心里微微一动,难道他在自己面前会觉得自卑吗?他不愿意在外面被她童氏长女的光环所笼罩?

    于是,她把头埋进他胸口,想和他贴得更近一点,小声说,“那……以后我们在家里下载了看……”

    在电影悲剧结尾的渲染中,她开始学会让步。

    陆向北,我真的开始学着当你的妻子……黑暗中,她鼻端是浅浅的酸涩,心里是满满的勇气……

    他愣了愣,手指梳理着她柔软的短发,“不必,这对你不公平,如果你喜欢,我有空的时候陪你去。”

    她便抱紧了他的腰,不再说什么。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如果他愿意陪她做一件他很讨厌的事,那么,她就会知足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再要求他和她一起去看电影……

    “睡吧!”他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关了灯。

    “陆向北,我敢。”灯灭的那一刻,她急切地说了一句。

    心,还在电影的结局里浮沉,她真的好怕那样的结局,在还来不及说ai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机会……

    她只是,想做一个勇敢的人。

    他将她抱紧,胸口有东西在猛烈的碰撞,他吻她的头发,只是吻,“谢谢你,念念。”

    其实她不想听他说谢谢,她想听他说,他也敢……

    可是,可是……

    也许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敢吗?”她仰起头,盯着黑暗中他的眼睛问,她第一次这么执着。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抚摸,“你敢,我就敢。”

    她满意了,重新蜷回他怀里,没有看见他乌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流动着忧虑的光……

    陆向北说,今天累了,明天吧。

    可是,到了明天,他却要走了。

    成真一个电话,就把他招走。

    早已习惯他不打招呼地来来去去,在家的时候也从不关心他的动向和去留,然而,在这里,在几日的形影不离后,却突然对他的离去产生了不舍。

    亲自给他订了机票,亲自送他机场。

    在安检口,她觉得好像应该跟他说点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才合适。一路顺风?适合朋友之间的告别;到了给我打电话?这句话很多余,好像她很牵挂他似的;我会想你的?好像太肉麻,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肉麻过;什么时候再来?也不妥啊……

    旁边一对小情侣亦在道别,难舍难分,旁若无人,年轻女孩更是嗲声嗲气地说,你要想我哦……

    童一念听着,想象自己如果也这么说一句,陆向北是不是会吓得拔腿就跑?一时,又是觉得好笑,又是酸涩……

    更让人震惊的是,身边的小情侣居然拥吻到一起了……

    她脸有些热,移开了视线。

    他瞥见了她的窘态,有些好笑,“怎么了?陆先生要走了,亲ai的陆太太没有话要交代?”

    她红了脸,“有什么可说的!”要她像刚才那个女孩那样,那是打死她也做不到的,她一辈子也没那么黏人过,那样嗲声嗲气更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

    “比如,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之类?”他更觉好笑了,笑着逗她。

    “ai采不采!”她嘟哝了一句。

    “真的?那我真的不采白不采了?”

    童一念知他开玩笑,转身就走,唇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喂,就这么走了?GOODBYE/KISS呢?”他在身后居然大喊出声。

    吓得她赶紧跑回来捂住他的嘴,“你瞎嚷嚷什么啊?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陆向北朝身边仍在热吻的情侣眨眨眼,“谁会听见啊?话说你不能学学人家?”

    “不,我打死也不!你快滚吧!”要她在众目睽睽下和他激吻?那不是她的风格……

    他快要被笑憋坏了,“又不是没吻过?那次在杰西的店里不是亲过我吗?还有,这几天你多主动啊,把熄了灯的主动劲拿出来!”

    杰西店里?那次是为了气伍若水啊!而且那哪里叫吻,碰了碰而已……这几晚……这几晚她纯属抽风好吧!

    该死的!这飞机怎么还不到点!快把这色胚给带走吧!她真后悔来送他!

    “你走吧走吧!快进去吧!别磨蹭了!早点登机争取多跟美女空姐搭讪几句!”她红着脸推他。

    他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这可是史上最有意思的送行了,从来没见过哪个妻子是这么送丈夫的!”

    “也没见过哪个丈夫是你这么流氓的!”她皱着眉低咒。

    “傻!天下丈夫都一样流氓,只不过,人家丈夫流氓的时候怎么会让你看见?”他决定不逗她了,真没见过老夫老妻的还这么害羞!“我真走了啊!别想我!”

    “谁想你个大色胚!你快滚吧!”她把他推进安检,红着脸,眼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回头一笑,唇轻轻“啵”了一声,做了个吻她的动作,她挥挥手,笑了,眼角有莫名其妙的湿意。

    这就是谈恋ai的感觉吗?

    想起他时会低头抿着嘴笑,尤其那些流氓话儿,听着觉得羞恼,忆起来却不得不承他说的对,他流氓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也会有抽风的时候,那时便会莫名的心酸惆怅……

    童一念,你也不小了,别像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她对自己说,可是转念又想,那又怎么样?她活了这二十几岁,还没尝过恋ai的滋味,纵容自己有那么一次回到十八岁又何妨?

    不过,抱个抱枕坐在露台上发花痴的样子真的很傻B……

    她连自己都嘲笑自己……

    正想着,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陆向北,再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这么晚才回家吗?

    她想了想,决定装着酣梦初醒,于是,一副睡意朦胧的语调,“喂,哪位……”

    “我,睡着了?”他似乎十分清醒,低沉的声音里参杂着些许鼻音,那声音仿佛就有了回声,撞击着耳膜,连心都可以跟着震动起来。

    她唇角漫开笑意,却依然模糊低呓,“嗯……谁啊?”

    “还能有谁?”他仿似有些不高兴,“听不出我声音?”

    “嗯?杰西?”她低哝了一句,想象着他在那边眉头纠起的模样,有点想笑。

    “童一念!你没看手机号码?”他的声音果然便有些硬了。

    她索性继续装了,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几许无辜,“嗯……看了呀……杰西,我记不住号码,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杰西?

    他真的怒了,“陆太太!看样子我要给你点教训才行!”

    这一次,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终于明白,她是在逗他玩……

    “陆先生,这么晚才回家,是我该给你点教训才是!”她靠在靠枕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语晏晏,就好像是靠在他怀里和他说话一样。

    可是,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这句话是不是显得她在管他?她以前从来没这个习惯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吧?她是他老婆,哪一个正常的夫妻,老婆不是把老公管得紧紧的?

    末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挺累的,每说一句话都要纠结这么多……

    而陆先生却在那边笑,“陆太太这么晚还没睡,在想谁呢?”

    “在想……何勇明早会把我要的报告送来吗?”她拖长了声音笑道。

    “嗯?”

    他的鼻音很重,童一念仿佛看见他挑起的眉了,“唔”了一声继续道,“还有……明天早上是吃馄饨呢?还是喝粥呢?……”

    “呃……还有吗?”

    “唔……让我想想……”她捂住唇,不让笑声传出来。

    这回,他不上她的当了,自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耍她,神秘地道,“念念,有个人他说很想你,所以托我打电话给你。”

    这一回轮到她愕然了,“谁啊?”

    “嗯,你也认识的,而且对他很熟悉。”他煞有其事地说。

    “那是谁啊?”托他打电话,还说想她?如果是她的朋友,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如果是他的朋友,莺莺?伍若水?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她啊!

    “我弟弟……”他说得很认真,一点也没笑。

    她却当真了,“你弟弟?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弟弟?我什么时候很熟悉他了?”

    “你当然熟悉了,你不是常常摸着他的头,说ai死他了吗?他现在也很想你……”他压低了声音,透着无限暧昧,“很想……ai你……”

    童一念终于听懂了,虽然两个人隔了电话,她还是觉得陆向北呼出的热气就好像喷在她耳根子上一样,脸立刻通红,对着电话里就是一顿骂,“你个死流氓!精虫上脑!除了这事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说完毫不留情把电话给按断了。

    真是臭流氓!

    她嘀咕了一句,怎么他一点也不浪漫?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吧,怎么就不说点好听的台词?言情小说里的男主都是怎么说的?宝贝儿,你看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是我想你时的眼睛……

    他怎么就不说一段这样的台词呢?

    再比如:你是风儿我是沙,你虽然不在我身边,可我的心随着你缠缠绵绵到天涯……

    她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打冷颤,如果陆向北真这么说的话,她会以为遇上鬼……

    重新把他的流氓话想了一遍,觉得这才符合他的风格,又恶寒了一遍,倒在蒲团上嘻嘻哈哈自己笑了一遍。

    还好买了两个蒲团,她才不至于笑到地板上去。

    是的,这个新家,有两个蒲团,是陆向北这次来他们俩一起去买的,并排放在露台上,即使她坐在客厅里,透过玻璃的门,看见这两个蒲团,也会觉得很有ai。

    手机又响了,这一回,是短信提示。

    她躺在蒲团上,打开信息来瞧,自然还是陆先生……

    亲ai的陆太太,是不是躺在蒲团上笑呢?我说下回我们得坐在蒲团上,下个《肉蒲团》来看应应景,别骂,我知道你喜欢呢!别一个人先偷着看了!

    童一念彻底无语,是谁取的电影名字?这么无良……

    她回了个短信:你才喜欢看!猪才先偷看!

    他回:嗯,乖,那等我一起看!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也没经大脑,立刻打电话过去,那边一接她就怒道,“陆向北!你居然看别的女人裸/体,你老实说你看过多少?!”

    “啊……这个问题……念念,我今天有点醉了,想睡了啊……”

    想跑?

    “陆向北!你别给我装醉!酒后才吐真言呢!”

    “笨妞儿,晚安!”

    他真的就给挂了电话,童一念气得手指飞快发着信息:好你个陆向北!终于酒后失言了吧?不公平!我现在就去下A片看!我要看欧美的!欧美男人的身材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她一时欠考虑,激动地将发送键狠狠一按,信息就飘飘忽忽出去了,发完她才觉察,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像个吃醋的小妻子……

    不知道陆向北收到这样的短信会有什么反应,她干脆关了手机,跑回卧室了。

    躺在床上,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上网吧!当然,她肯定不会真的去下A片看,可是,为什么会上不了网了呢?她检查了好几遍,所有网页仍是无法打开……

    真是,连个破网都欺负她!

    恨恨地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又折腾了好一阵,才在胡思乱想中胡乱睡去……

    第二天在公司里,忽然想起这件事,便对何勇提起,“小何,我家突然上不了网了,打电话让电信去看看。”

    “哦,好的。”何勇明显神色有异……

    后来,不经意地,她却听见何勇在楼梯口打电话,“陆总,总经理说要打电话叫电信去看看,怎么办?”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何勇又道,“难道我又去剪断?”

    童一念有杀了陆向北的冲动,原来何勇不过是他安在她身边的地雷……原来网线是他叫何勇昨晚去剪断的……原来不过是不准她看A片……

    难怪她昨晚发了那样的信息过去以后,他那边一片风平浪静,果真应了那句中学时学的英文谚语:Be/careful/of/the/person/who/does/not/talk,and/the/dog/that/does/not/bark……

    转眼,陆向北回去已有几天,这日,她收到沈康祺给她寄来的想要的东西,彼时,正是周五的上午,阳光灿烂的周五上午。

    自她来G城,已经连续工作了两个周末,是否,也该给自己,给员工放一个周末的假?

    她先打了个电话给陆向北,手机却没人接,然后再打办公室,碰巧是颐朵接的,“您好,童氏国际。”颐朵职业化的声音传来。

    “颐朵,是我,陆向北呢?”在颐朵面前,她可以不用陆总陆总地叫,直呼陆向北大名。

    “念念?你终于记得打电话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家陆先生要红杏出墙了!”颐朵夸张地道。

    “出你个头!他人在哪呢?”童一念知道颐朵这张嘴开玩笑开习惯了的。

    “在开会呢!”

    难怪打手机不接!“还要多久?”

    “不清楚,最近公司挺忙的,你家陆先生经常加班到晚上!”颐朵很负责人地向她汇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念念,你快回来吧!”

    “怎么了?你想我啊?”她开着玩笑。

    “我想你有什么用啊!关键是你家陆先生想你啊!”

    “哟!颐朵,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时候成我家陆先生的代言人了?”颐朵什么时候操心她和他之间谁想谁的事了?

    “小别胜新婚嘛!你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男人啊,怎么能离得了老婆那么久?你再不回来,我都心疼你家先生了!”

    童一念在电话那头笑了,“颐朵,你怎么突然之间那么了解男人了?你不是连初恋都没有过的吗?”

    颐朵怎么会知道其实他们不过几天没见,她家陆先生在G城那几天,早把半个月的事都做完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说你周末回来一次会死?也给你们家陆先生一个惊喜嘛,要不要我先给你把花准备好?”颐朵在那端急道。

    童一念笑趴了,“拜托,要准备也是你去帮陆先生准备啊!哪有我送花给他的理?”

    “你个死脑筋!好了,不说了,总之你今天回来就是了!明天我等你请我吃饭!不说了,免得你又说我用公司电话煲电话粥!”

    颐朵倒是爽爽快快把电话给挂了,童一念想了好久,回去还是不回去?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而且,她确实有件事要做,回去一次也无妨……

    刚打算订机票,何勇就敲门进来了,说想请一天假,难得有个周末,要陪女朋友回老家去看家人,想马上就坐火车去。

    原来是要见家长了。幸福的人总是值得祝福的,童一念欣然答应了他的假期。

    看着何勇喜滋滋地离去,她想,回家,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下午,她便站在了熟悉的街头。

    家里,原来是下雨的。

    她没有带伞,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如颐朵所说,想要给某人一个惊喜。

    还好,雨并不大,细细密密的,一点也不像夏末的雨,反像了初春的时节,打在身上脸上,润润的,竟有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意境了。

    她搭了个车,先去找杰西,因为她想起这么久以来,好像还从来没给陆向北送过礼物,这不是一个好妻子该有的行为,于是,亲自找到杰西,专门请他为陆向北设计一副袖扣。

    杰西听了她的话,有些闷闷的,也不言语。

    她微微一笑,手覆盖在他手上,“帮帮姐姐。”

    杰西无从选择,只能点头。

    “谢谢,还有,不要告诉康祺。”她从杰西那出来的时候,手中便多了一把紫色的雨伞,因为她总是不喜欢带雨伞,所以,杰西总是会备有女孩用的伞,从小学开始的时候就是如此。

    紫色的伞,很梦幻,很忧郁。

    她到达童氏大楼时,才下午四点,还没到下班时间,公司里的人看见她,都十分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可是,打完招呼之后,必三两成群眨眼使眼色,难道公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问题也许问陆先生最合适……于是,她搭电梯直上顶楼,颐朵看见她,只差欢呼雀跃了,但是却很有革命主义舍己为人的精神,不顾自己是否应该先和童一念亲密一番,把她直接往陆向北办公室推。

    当她在陆向北眼前惊艳登场,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惊是惊了,他喜吗?她揉揉眼睛,好像是有喜的,应该是……

    “念念!”他是跑步过来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火热的唇就压了下来,*辣的,像迷药一样,先给她迷了个稀里糊涂。

    好不容易把她放开,他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办公桌上,圈着她的腰,“还说不想我?”

    她直直地瞪着他,“我更想网线……”

    他的笑容僵住,“是吗?对了,我上次看了一篇文章,说是上网对年轻女性的危害,且不说三十岁的时候会拥有四十岁的容颜,更糟糕的是,据调查,在女性到达三十岁以后,长期上网的女性,平均体重比不上网的女性重二十五斤……”

    童一念咬牙,这坑爹的调查,不带这么诅咒的?太狠了点!二十五斤?换成猪肉,那是多大一块……

    “陆向北,据说这个调查是你做的吧?”她坚决不上当,不能被他忽悠掉……

    “给你看看吧!”他打开抽屉去翻东西,她则低头看他,冷不防,他突然捧住她的头,再一次吻住了她。

    又来这招……

    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可是,其实,好吧,她很吃他这招……

    情不自禁圈上他的脖子,而他不知何时站在她双腿之间,自然而然的,她的腿缠上他的腰……

    从这样的温柔里拔出来是很艰难的事,他喘着粗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要这么考验我的定力,念念,我扛不住了……”

    激/吻后的她,脸颊是玫瑰般的红色,靠在他肩上,轻咬他的耳垂,“不是要和我一起看肉蒲团吗?这么快就扛不住了,那电影怎么看得完?”

    他笑出声来,“还记得那回事呢?你就是回来陪我看肉蒲团的?”

    “是啊!”她咬牙,“还是你一个人先看了?或者,有人陪着你看了?”

    她一双眸子水润水润的,脸色泛着潮红,惹得他忍不住再去凑上去咬,咬她的鼻子,她的脸,她的颈。

    一边咬一边叫她的名字,“念念,念念,念念……”

    那样的声音,叫得她心尖都酥软了,懒懒地靠在他身上,低哝,“嗯,干嘛……”

    他将她抱得更紧,“没什么,就是想叫你,我喜欢这样的你和我,念念,陪我一直这样走下去……”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他肩头微笑。

    陆向北,我比你更想就这样走下去,可是,机会是你给的,陆向北,给我们彼此这个机会……

    静静的相拥中,忽的刮进一阵冷风,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吹得四处飞散,紧拥的两个人被惊动,分开来四处捡文件。

    窗外的雨突然下得急骤起来,雨点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继而,一个闪电劈下来,雷声跟着轰隆隆响起。

    童一念并不害怕。

    童年的孤独让她早已习惯了自然界一切她可能遇到的恐怖之物,从打雷闪电,到蟑螂老鼠,她都不害怕,当然,只除了永远不可能遇到的鬼……

    可是,陆向北却立刻把她拉进怀里,把她抱得紧紧的,还护住她的眼睛她的头,“别怕,有我在……”

    还是第一次在打雷的时候被人这样护着,她本来不怕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很贪恋这样的温柔,便乖乖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只是,他却一遍遍在耳边像哄着小孩儿一样哄着她,她听着便想笑,结果没憋住,真的笑了出来,还趴在他胸口,笑得全身微微地抖。

    起初他还以为她吓哭了,哄她的声音更见温柔,后来才发现,原来她是在笑的……

    黑着脸把她松开,她便笑得直不起腰来。

    “也不知是谁,在停电的晚上,吓得像鸵鸟一样,屁股噘得高高的!”他黑着脸嘲讽,望着窗外的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心神有些不宁起来。

    她讨好卖乖地扑上去,挂着他脖子,“好嘛好嘛,再满足一下陆先生的英雄主义精神,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说着,又笑得吊在他身上直喘气。

    他捏了捏她的脸,没有说话。

    “怎么了?”她觉察到了异样。

    “没什么!我叫一下成真。”他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拨了成真办公室的号码,“去看看,嗯,你处理吧……”

    “处理什么?”童一念以为公司有事,问他。

    “没什么!一点小事,不劳大小姐操心,让成真去就好了!”他拉着她手腕,一个用力,让她跌坐在自己身上,“陆太太赶回来陪我过周末,我今晚该做点什么好好慰劳她?”

    童一念不知道他的色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先堵了他的嘴,“你给我做一桌好吃的菜吧!我饿死了!”

    “喂饱陆太太是陆先生的职责所在!”他开始笑得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