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故人叹

梦南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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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王府。

    …… ?

    “枫阳,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关于方云浅的事。”方云浅料得没错,枫雪果然去通风报信了。即便枫雪从内心里对方云浅有好感,但是她始终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感情不能干涉任务,这是作为一个暗卫最基本的要求。

    “主子,枫雪有事禀报关于方云浅的。”枫阳看到枫雪从外面急匆匆,就马上向颜瑾之通报了。

    颜瑾之手中拿着一封信,是关于上次在锦溪枫阳追的那个黑衣人的事。

    “让她进来。”

    然后又慵懒的把信塞进信封里。

    “主子,谢南明从锦溪赶到了帝京。”

    “这我知道。”

    “方季林他们好像知道了那件事。”这次枫雪终于说到了点上。

    “无妨,你继续盯着方云浅,接下来的几天……”说到这里,千年寒冰的脸扯开了一丝邪魅悠长的冷笑。

    一湖畔上,穿着青墨色锦衣的宋池笙跟在一女子身后。

    “阁下,跟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有何意图?”白衣女子突然顿住了脚步,背对着宋池笙道。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闪过,宋池笙的心突然感觉被细针扎了一样,多年未起波纹的心,荡起了层层涟漪。

    白衣女子在等男子说话时,看向了湖水。湖水很平静,水中倒映着一女子和男子的身影,白衣女子这才发现她自己走的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人。

    见男子迟迟不说话,白衣女子微侧身,就在那一瞬间,莫小昔愣住了。

    记忆不断从脑海中涌出来,那些陈旧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那么熟悉的面孔她怎么舍得忘记?

    “看着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宋池笙一双冰冷到极点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莫小昔,他的话没有半点温度。

    “不是,池你听我解释,我当年……”

    “闭嘴。你叫的我名字好恶心,现在一想到以前你一直这么叫我,我就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宋池笙制止住了莫小昔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但是我……”

    “你什么,事实证明你还是活的很好,莫小昔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噩梦的开始,我会把你加注在我上身的痛苦,全部还给你。”说完宋池笙就不见了踪影。

    两行清晰的泪从双眸中默默的滑落,其实当她听到宋池笙说的话时泪水就已经在眼底蓄势待发了,只是她从来都要强,不肯在别人面前落泪,从来都是呆在无人的角落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

    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呢?

    绝美的湖景旁,一名白衣女子,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她和宋池笙在十六岁那年相遇。十六岁那年正是教她制花毒的老婆婆死去的那一年。老婆婆死的那一天莫小昔在她坟前伤心了很久,因为老婆婆对她很好。敬拜好了老婆婆,莫小昔就转身准备回去了,哪知刚走到湖边,就被脚边的树藤绊倒了,就在莫小昔将要进入湖水中时,一双温暖的手拖住了她的腰身,一张绝美的脸在不断放大,好听的声音传入耳畔:“姑娘人生在世做事不要鲁莽冲动。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要轻生啊?”某男的手在说话的同时还一直搂着莫小昔。

    “你说什么?我想要轻生?公子,我看你相貌堂堂,居然脑子有病,真是可惜了呀!”莫小昔不甘示弱翻了一个白眼。她自己只不过是被小树藤绊住,就被人说成是轻生,真是好笑。虽然她为老婆婆难过,但是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吧。

    瞬间宋池笙的脸黑下来了,他是赫赫有名的意轩阁掌门人,从来都只有他捉弄别人,而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居然说他脑子有病。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见这个女人快要跌进水里,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救她。或许是因为她太有趣了吧。

    “怎么姑娘还赖在我怀里吗?”莫小昔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从刚才一直搂着自己,于是愤恨的推开宋池笙,顺便狠狠地踩了一脚宋池笙的脚。哼,叫你吃我豆腐!叫你吃我豆腐!莫小昔不停地在心里咒骂宋池笙。

    其实莫小昔虽然是特别用力的踩,但是她毕竟没有内力,这对于宋池笙无关痛痒。

    但是偏宋池笙来兴趣了。

    咚!

    宋池笙猛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哎哟,好痛啊,姑娘我只是好心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我及时抱住你,现在你应该还在水里。”

    “白痴,我要你救我了吗?掉进水里我乐意!怎么样?不服是吧?”莫小昔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心里一阵鄙夷。我不就是踩了你几脚吗?真是太弱了。

    “你……居然感说我白痴?我就不服怎样?”宋池笙这下是真恼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这女子还是第一人,他立马站起了身,与莫小昔四目相对。

    莫小昔巧笑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不服憋着。”

    宋池笙的脸黑的简直可以滴出墨水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张一合的晶莹粉唇,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宋池笙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莫小昔。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气傻了呀?”天知道莫小昔的这句话到底对宋池笙起了多大的魅惑,确切的说是她的润唇,长的太过于好看了,莫小昔走近了宋池笙的身边,脸凑近了宋池笙的脸,奇怪的盯着他的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唇,宋池笙脑中闪过莫名的念头,想要……一亲芳泽。  “喂!我说你……唔”当冰冷的唇瓣触碰到莫小昔的唇时,莫小昔的心中荡起了异样。宋池笙的唇堵住了莫小昔所有的话,贪婪的舌头轻舔过莫小昔美好的唇瓣,舌尖蔓延了她的甜,甜进了他的心,当他的舌企图攻破,企图进入香檀小口汲取更多时,莫小昔猛地推开了宋池笙。

    “喂!你这是干嘛?没见过好看的姑娘?”莫小昔看着地面说。她为了挽回自己的一点儿面子若无其事的说着。毕竟当那男子亲吻她的时候,她也是存在了一丝沉沦,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宋池笙不要脸的走到莫小昔面前低下头去看她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他突然觉得特别高兴。

    “要你管?”莫小昔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把他骂的猪狗不如。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敢第二次吃她豆腐,而且是亲她,他以为我莫小昔是那么好欺负的?怎么可能?

    看着脚底下的树藤,莫小昔勾起了一抹奸计快要得逞的微笑。然而宋池笙并没有错过莫小昔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

    “啊。”莫小昔再一次被树藤勾住了脚,眼看快要掉进湖中时,突然伸手想要去拉宋池笙的衣边,但是宋池笙对莫小昔微笑着突然闪开了。莫小昔本来计划好,把宋池笙拉进水里,她自己再借力勾着旁边的小树藤,这样就不会掉进水水里了。

    但是现在宋池笙走开了,叫她如何借力,就只能硬生生的掉进水里。

    噗嗤!

    莫小昔以仰天的华丽姿势入水了。

    而宋池笙则站在一旁悠闲地环抱着双手,他不信一个会使毒的人连在水里游都不能。原来一开始宋池笙就闻到了莫小昔身上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只是莫小昔一直没有用。

    “喂!救命啊!……”莫小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露出水面。宋池笙原本还以为莫小昔只是想耍他玩玩,但是看到水中冒了几个气泡,就再也没见到莫小昔乱挥的手,宋池笙立刻跳进了水中。看到莫小昔一直在往湖底沉,有一股血腥味从湖底蔓延开来。

    还有奇怪的景象——莫小昔身边怎么有几条鱼?

    宋池笙游得再近一些,才看到那几条鱼分别咬着莫小昔的大腿和手臂。宋池笙在心里恼怒,该死的这湖里怎么有食人鱼。宋池笙立马抱住莫小昔柔软的身子,拿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一个一个砍掉咬着莫小昔的食人鱼,然后在托着莫小昔游到了岸边,把她从水里抱着推上了岸。看着脸色苍白的眼前的女人,宋池笙有一丝后悔,觉得要是自己当时拉住她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宋池笙一手夹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按压莫小昔的胸口,这是他以前看渔夫救溺水的人的方法。安了几下莫小昔的嘴里就涌现了大量的水。

    该死的,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湖水。莫小昔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压一放,慢慢的睁开眼。看到莫小昔醒了,宋池笙也愣住了。莫小昔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接触着她的胸。宋池笙才意识到了自己触碰到了那抹柔软,呆呆地愣住了,十九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他,一时脸也变得渐红了。

    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了。只看的宋池笙好看的左脸越来越红,最后显现出来的赫然是五根手指印。

    宋池笙立即收了手,愤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登徒子!你调戏老娘三次了!给你一耳光算是轻的了。”莫小昔幽怨的盯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长这么好看咋就这么下流无耻呢。

    果然人不能貌相,莫小昔心中想。

    手上和腿上的疼开始蔓延了,莫小昔这才看到自己的腿和手受伤了,看那牙印应该是湖中的食人鱼所为,而那个男人刚刚是在救自己,自己却……  “那个,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莫小昔低下头来认错这还是极少的事。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宋池笙颜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冰点,但是声音明显比之前要温和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嘛?”莫小昔翘着嘴无奈的问道。

    “就当你欠我两个人情,等以后在告诉你。”

    莫小昔试图起身去找一些草药擦擦,可是刚一起,腿就不听使唤。快到倒下之际,宋池笙抱住了她。

    “我背你。”还没等莫小昔缓过神来,她就在了宋池笙的背上。

    为了不缓解尴尬莫小昔便无聊的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莫小昔。”

    “宋池笙。”

    “哇!你的名字比我的名字都好听,不过为什么是迟生,不是早生呢?”莫小昔一句无意的话让宋池笙冰冷的脸上绽放开了一朵灿烂的花。

    ……

    莫小昔站在没有人的湖边望着青绿的湖水,眼里是无尽的空洞,回想起他们从相识到相爱,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一场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毒药是她下的,爱他也是真的。

    湖畔边再无人影,只有风吹过的痕迹……

    今,还是故人吗?

    恐怕早就不是了。

    只是旧物旧色旧人不旧心,心若不旧,以何为故?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