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忐忑的心真挚的情

夜三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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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下人跟随,两人在街道上牵着手,走得很自然。

    露期的耳朵也透着很自然的红色,想必肯定是冻着了。

    他拉住魏南絮的手,示意她停下,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到了她的身上。因为两人身高差距颇大,露期只好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整理好,在领口打了个绳结。

    方才他直接被她拉拽出了门,没有给她拿衣服。

    眼下外面又下着雪,天气着实冷。

    “你不冷吗?”魏南絮拉了拉露期的大手。

    见她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露期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他摇了摇头,道:“我穿的多,不冷。”

    东市坊门外,不少贵妇人、官家子弟、富商家眷的马车塞满了一整条街,露期和魏南絮二人的举动并不明显。

    露期也不在意自己会被人认出,即使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放开她的手,否则被人瞧见会坏了她的名声。可心底深处的贪恋让他任由身侧的人牵着自己的手。

    他承认自己是太贪婪了,贪恋她手掌传来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经走到了浔水河畔。

    浔水中有一块陆地,那里建着一座酒楼,名叫醉仙楼,周围有三三两两的小船停在水面。

    整条河流,只有醉仙楼方圆千米未结冰,看样子是请了人按时破冰。

    露期被魏南絮拽着下了岸,正乘着一艘小舟向醉仙楼缓缓驶去。

    露期面露难堪。“那儿是男子喝花酒的地方……”

    魏南絮闻言,好似找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般,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可嘴角却勾起一抹坏笑:“哟,小露期怎么知道那么多啊?”

    露期不自觉地把目光向船外移了移,道:“官场应付罢了,我只来过几次。”

    随后,好似觉得不放心,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身份来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喝些酒,听听曲子罢了。”

    魏南絮眉毛一挑,身体向着露期挪了挪,贴近他的耳朵轻笑着道:“怎么?还想做什么?”

    许是脑子里想到了什么,说话在耳畔吹来的风让他身体微微轻颤,强装着镇定,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来这里的都是男子。”

    说着,他瞥了一眼魏南絮,她半个人都被黑色的大氅包住,里面若隐若现着雪白为底,青花为饰的长裙,黑色长发梳得很高,散落在肩头。

    魏南絮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不是自己不能进,只是自己这身女子的装扮进去后肯定会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她直接将露期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死死抱住,整个人好似粘在了他的身上:“这不是还有你嘛!你带我进去啊!”

    露期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惜在尝试几次无果后,便放弃了,任由她抱着。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不算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有些沙哑:“好……”

    小舟缓缓停靠在岸边,船身晃动,露期扶着她下船。

    码头之上来来往往着不少人,有穿着华丽的中年富商,有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有处尊居显的朝中官员等。

    这些人分成不同的圈子相互攀谈,笑声,吟诗声,窃窃私语声交错。

    “哎呦,这不是露……露公子嘛!”

    “这边请!这边请!”

    龟公殷勤地迎了上来,瞥了他身旁的女子一眼,会心一笑。

    虽是白日,楼中却依旧热闹非凡。女子或凭或立,人人皆以轻纱拂扇掩面,身着罗裳,扭动着腰肢,显出良好身段。

    楼上彩灯映照着一幅幅仕女图,鎏金铜炉散发着热气让人感觉春天已经来临。加上温香软玉和莺声笑语回响不绝,一股风流韵和奢靡之气油然而生。

    露期和魏南絮坐在私密的包间,包间外琴声悠扬,歌舞升平,甚至还能时不时听到女子娇笑。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对,确切来说只有魏南絮一人瞪着眼。

    露期端坐于案前,轻轻抿着茶。

    “就咱们两个!?你怎么不叫些姑娘进来弹曲啊?”

    他将茶盏稳稳放下,声音略微沙哑:“我没不让你叫……”

    闻言,魏南絮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带来了十几个姑娘,露期端着茶盏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琴声奏响,舞姿妩媚,歌声悠扬。

    魏南絮拿起已经不知喝了几壶的酒,一饮而下。整个人醉醺醺的,看着面前灵动的女子好不快活。

    端坐于她身侧的露期则闭起了眼,任由身侧的人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摸来摸去。

    见他坐着不动,魏南絮揽住他的脖子,倒了一杯酒塞入他的手中,用调笑的语气,道:“来!喝一个!”

    这一场景可把包间内的姑娘吓得不轻,她们怎么会不知道端坐于案前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一个个紧张对望。弹琴的女子弹错了音,跳舞的女子舞姿僵硬,就连唱曲的女子一时都跑了调。

    露期睁开眼睛,眼眸深邃,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的女子,一共十二个姑娘,他接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见魏南絮想要再次起身继续玩耍,可步伐不稳,他立刻上去扶她,声音温润且沙哑,道:“南絮,你醉了。”

    魏南絮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将露期牢牢固定在自己身旁,斜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眯,看着桌案下方女子表演。

    她一脸坏笑抬头看向露期,抬起纤纤玉手勾起他的下巴,脸贴得很近,看见他的下巴处微微长出的胡茬,眼睛笑着眯了起来。

    因为魏南絮的原因,露期夜晚经常会居住在魏家庄子。所以每日早上,她都能看见他对着镜子用刀剃掉胡茬。

    应该是喝了太多酒,魏南絮使出最大的力气将露期扑倒,跨坐在他腰间,双臂撑在他的头部两侧,将他牢牢固定在身下。

    房内的歌姬们面面相觑,很懂规矩地一一退下。

    露期的心脏在此刻也砰砰乱跳,身体里莫名的火被他压制着,他强忍着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许是魏南絮醉了的缘故,被他推了一下便倒了,借力躺在他的胸膛,小手还不老实地扒拉露期的衣衫。

    他想那么一直抱着她,可见怀里人有一阵子没说话了,天冷这样躺着也不行,他轻声唤她:“南絮,起来吧!”

    她不应他,呼吸均匀,是酒喝过了头,醉意袭来了吧!他试图叫醒她,“南絮……”连唤了几声也不见她有动静,他便放弃了,心想再躺一会儿也是不要紧的。他慢慢地坐起身,怀里的人依旧趴在胸膛,竟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袍。

    他垂望一眼紧攥他衣袍的小手,只需探手便能摸到,他知道这不应该,可是越克制越渴望。

    他屏住呼吸,一寸寸移动,堪堪距离两分的时候顿住了,有些迟疑,但还是没能敌过那份贪念。

    触到她的指尖,柔软的,温暖的。他心里高兴起来,慢慢抓在掌心里,又生怕她察觉,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好一会儿,她还是那样打着轻轻的鼾声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才放下了心。

    就这样,握着手,抱着她。窃窃的小心思又活泛起来,人要是能轻易满足,就不会有得陇望蜀这个词儿了。

    他垂头凝视着她,脸颊微醺,唇似樱红……

    不知尝一下是什么滋味?

    他的脑子被这个想法塞满,这个念头实在太强烈了,简直势不可挡。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这个大胆又无耻的想法被无限放大。

    就一下,反正没人知道。

    他安慰自己。

    他微微贴近她的脸颊,心脏砰砰乱跳。心头的那份紧张与忐忑夹杂着丝丝甜蜜,如同令人上瘾的毒药,一头栽进去再也出不来。

    心一横,低头去触碰,身体顿时一颤,心跳漏了几下,他稍稍拉开距离看向她的脸,见她脸色如常并没有醒来的意思,砰砰乱跳的心才微微缓了下来。他低头笑了起来,奶香味儿。

    见她红润的唇,他心中的火已在熊熊燃烧,按耐不住炙热的灼烧让他轻吻她,清冽的酒香通过唇齿传递,他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

    他极力忍住了继续下去的念头,探出胳膊让她枕在颈下,拉过一旁的大氅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他轻颤着把她圈进怀里,让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

    还好她喝醉了,还好她没有醒……

    心底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他就那么抱着她,直到月亮升起,才不得不离开。

    他用大氅将怀中的整个人都盖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出,楼里有不少认识他的人,纷纷惊奇避让。

    他一路抱着她稳稳出了醉仙楼,乘坐了小船,坐上了马车,一直到了魏家庄子。

    小厮很有眼力见儿地没有大喊而是轻巧大门,一个怯怯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小四谨慎地打开了门,看见马车来了,立刻将大门完全推开,小厮上马驾着车直直驶向东主的屋子。

    露期的双臂早已没了知觉,他轻手轻脚地将魏南絮放到榻上,在屋内生起了炉火,其实他也被她喂了不少酒,只是他酒量好,不会醉。

    他趴在床边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不舍地起身离开,关了房门后,他命小宫女照顾好她——要去煮一碗醒酒汤备好,还有及时进去添加炭火。

    吩咐好了一切,他才离开。只是脚步很慢,他在回想怀中的那份温存与唇齿间残留的那丝香气……

    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地面上只覆盖了浅浅一层,流云靴踩在上面发出舒舒的响声。马车侯在庄子门口,这一路,他走着,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又有些忐忑。

    出门的那一刻,余光瞥见缩在门侧的小四,见他长高了不少,已经到他胸口了。

    露期示意小四过来同他一起上马车,小四忐忑四顾,十分不情愿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