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抵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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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家子弟互相算计并开始付诸行动的时候,风彩送走了欧阳征和桑弘。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的船队,风彩的心里颇不平静。

    桑弘关于晋国局势的话给了风彩不的冲击,她还真的没有好好想过晋国的局势,自然也发现不了歌舞升平的晋国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机。

    这和能力无关,只是因为她从未关心,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被桑弘破了窗户纸,她的思想顿时开阔,再结合她在剑玄门中看到的情报和这些年在门外行走的亲身经历,她发现桑弘悲观的话大部分居然都是正确的——晋国如今的局势真的很危险。

    而那少部分不正确的,并不是因为桑弘错了,只是因为桑弘是晋国官员,他还希望晋国能够变好,所以没有得更加露骨。

    如今的晋国,真的是问题重重。

    就风彩最熟悉的钦州,各大城镇虽然都有朝廷派驻的城主,但这些城镇的军政大权真的在这些城主手里的并不多。

    就如剑玄门势力范围内的静江城,在军事方面,城主文鉴能真正掌控的兵力少之又少,要不当年也不会被一只的铁卫中队给闹得差封了城,最终还得剑玄门来收拾残局;至于文治方面,文鉴倒是有一定的权利,可就是这权利也得和静江城内的各大利益团体分享,才能把命令彻底执行下去。

    除此之外,文鉴在静江城的最大作用就是收税。可就是收税,同样得和各大利益团体协商,官府的威严在静江城已经降低了谷底。

    像静江城这样现状的城镇在钦州所在多有,一些被像剑玄门这样的大门派掌控,一些被世家大族掌握,还有一些则是势力交错,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也绝对不便宜官府。

    这看起来似乎是各大门派和世家大族无法无天从而夺取了官府职能,使得各城镇的民众不得不处于各大门派和世家大族的yín威之下。

    但如果让钦州的民众自己选择的话,大部分的民众还是会选择被各大门派和世家大族保护,而不愿意接受官府的统治。

    有一句话叫做“千里为官只为财”,当官的哪里有不贪的?

    名门大派、世家大族为了他们的长远利益还会保护并发展地方,可官员数年一任,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他们才不在乎这个地方未来如何,他们只要保证他们在任的几年里能够捞到足够的好处就行。至于在他们任内、走后,这个城镇的兴衰荣辱,那关他们何事?

    还有一也至关重要,这个世界除了人类之外,还有无数的野兽和妖兽,它们时刻威胁着所有人类的生存。

    能成为名门大派和世家大族的哪一个没有强横的武力傍身,在面对野兽、妖兽的时候,他们都有能力应对。

    可很多官员来地方当官都是为了捞好处,并不关心名下民众的死活,这就造成了民众不但要接受官员的剥削,自身安全却还得不到保证,真是情何以堪!

    这样一来,民众会做出什么选择自然是一目了然。

    当然,钦州也不是没有好官,但好官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即便是好官当道,在他们治下的税收基本上都会高于那些在名门大派、世家大族治下的城镇。

    为什么如此,因为好官虽然会为百姓负责,也愿意帮助百姓,但他们都守规矩,就极难挡住上头的摊派,结果税收自然就高了起来。

    在最近的二十年里,钦州的税增加了一倍,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意思。这是一种大势所趋,根本不是一两个好官就能抵挡的。

    在钦州倒也不是没有能抵挡朝廷意志的官员,可这些官员既然敢抵挡朝廷意志,谁还能期望他们对朝廷有多少忠心?

    他们要不就是已经投靠了某一方势力,要不就是他们本身就有野心。

    可以,整个钦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民心思变,大部分民众都对官府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而官府的不作为,或者是错误作为更加加重了这种思cháo。再有各大门派和世家大族在背后地推动,使其彻底泛滥。

    人们生活在钦州,钦州上面有官府,当问题出现的时候,人们不会去深究问题背后的深层问题,只是想当然地就把问题归结为官府。可现在,钦州问题多多,也就使民众更加离心。

    由钦州看整个晋国,风彩知道晋国十七州的情况大抵如此。也许有好些的,也许有坏些,也许占主导者各有不同,势力、野心也有大之别,但总体情况都差不了多少。

    晋国,真的有分崩离析之势!

    风彩的感慨没有持续太久,就重归了她自己的思绪。晋国如何她知道又如何,也不甚关心,她只知道她是被风老人捡到并养大,是在剑玄门长大成才。

    她的未来人生可以预见地将会和剑玄门绑在一起,而她也愿意与之绑在一起,只要剑玄门对得起她。

    风彩收回眼转而看向千岛湖里随处可见的大岛屿,感觉还算不错。

    这些岛屿或茕茕孑立,或两两相对,或三五相聚,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景致,再有这浩渺无际的大湖,形成了千岛湖独特的风景。

    据,这神态各异的每一座岛屿都有与之相匹配的美丽传,两两结合之下形成了千岛湖独有的岛屿文化,并自成体系。

    这种有着明显地域风格的岛屿文化流传得范围不广,除了千岛湖内无数的岛屿之外,就是千岛湖湖岸周边一带,少数地还能影响到了经常穿行于此的船员、商人。

    风彩当然不知道这些岛屿的美丽传,但不妨碍她欣赏每一座岛屿的奇异之处。这样看着看着,风彩渐渐沉湎其中,因为晋国局势而稍显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楼船没有在千岛湖的岛屿上停留,只是经过一个叫明岩岛的大岛的时候靠近慢慢走了一段,稍稍观看了一下岛民的独特生活。

    风彩他们不知道有人在钦州城已等得不耐烦了,她还带着天音令弟子优哉游哉地走着,丝毫没有紧张之感。

    岛民的生活是有特sè,他们的一生和他们脚下的渔船息息相关,但在风彩看来这些岛民的生活还是比较清苦的。这从他们稍嫌瘦弱的身体,还有洗得发白,还缝缝补补的衣服都可以看出。

    至于那赤着的脚丫,倒是和贫富无关,只是为了更方便在船上传下活动而已。

    离开明岩岛,楼船开始加速前进,正前方就是他们这次水程的目的地钦州城。

    一路无言,楼船很顺利地抵达钦州城。在钦州城的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

    钦州城港口是一个大型港口,也是钦州最大的港口,就是在整个晋国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港口。

    一直以来,钦州城港口都是繁忙而热闹的,每天成千上万的船只进进出出,数量庞大的货物上上下下,无数的民众为此忙忙碌碌,整个钦州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的生活和这座港口相关联。

    此时天sè已近黄昏,港口的喧嚣渐渐平息,一群似乎都是军士的壮汉正在一处码头上等待着。他们时不时地探头看看千岛湖湖面,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就接着他们的话题。

    一众壮汉都是体格健硕之人,再加上军中养成的彪悍气息,令人望而生畏,码头附近之人都是退避三舍。

    “队长,这风师叔的船也太慢了吧!”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声音自壮汉群中响起。

    “怎么,你有不满?”队长是一位高瘦jīng干的三十出头壮汉,看着刚才话的粗壮男子很平静地反问。

    “没,当然没有。我这不是怕兄弟们等得有些耐烦嘛!”粗壮男子看着队长平静的脸,就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想想昨天队长输掉的银子,他就不该多嘴。队长的脸和他心中的想法永远成反比,现在队长的脸上如此平静,那他的心里该是怎么的危险,他觉得还是拉上队友们比较有安全感。

    “你们也觉得不耐烦?”队长神sè还是那么平静地问其他队员。

    “没有,绝对没有。”深知队长习xìng的队员们纷纷否认,一些甚至还稍稍拉远和粗壮男子的距离。

    粗壮男子看着队员们不讲义气的表现,顿时如丧考妣:“队长,我错了。其实我真的很愿意慢慢等的,风师叔啊,大家伙儿都是仰慕已久。我只是嘴贱,有些管不住,真没有其它意思。”

    “嘴贱是吧?”队长盯着粗壮男子发问,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头,接着问道,“那是不是该管一下?”

    看着队长还是那么平静的脸,粗壮男子不知道队长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觉得还是认罚比较好,作为队员他知道自家队长的暴力程度,他不情不愿地道:“该……管。”

    “那就去读军中纪要。大声地读,读一个晚上,我想你的嘴一定不会再这么贱。”队长飞速宣布了处罚。

    “不,队长,你这是打击报复,一定是打击报复!你是不是报复上次输给我的十两银子?”粗壮男子听到队长对他的处罚,顿时抗议。

    “呵呵,抗议无效。”宣布完惩罚的队长平静的脸突然来了个大变脸,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你自己也了该管。要知道,军中无戏言啊!”

    “啊,我恨你,让你多嘴。”队员给了他自己一个嘴巴,yù哭无泪。

    这边正在耍宝,那边一个队员突然开口:“队长,你看,那……是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