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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谭经业就醒了,他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背书,所以不用人叫一到点就会醒。
看着安安还睡得香甜,他怕自个起床会惊醒了安安,所以继续躺着。他也没睡,只是闭上眼睛将学的东西又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三兄弟里天资他是最差的,可论勤奋都比不过他。谭经业自懂事以后每天一亮就起来背书,大年三十他都没睡过懒觉。哪怕生病了,他也没间断过。许多人都说他考中举人是运气,可这运气里也饱含着汗水。
杜妈妈在外扬声叫道:“姑娘、姑爷,快辰时了该起床了。”
安安最喜欢睡懒觉了,听到这话将被子掀起盖住了头:“别叫了,让我再睡一会。”
谭经业看着被卷走的被子,笑了起来。
杜妈妈有些汗颜,希望姑爷不要因此觉得自家姑娘是懒婆娘:“姑娘,今日是新婚第一天,你得赶紧起来给老爷敬茶呢!”
安安惊得立即坐起来了,等看到靠在床头的谭经业脸瞬间通红:“经业,我、我以前起得很早的,就昨天太累了想多睡一会。”
怕谭经业不相信,安安又道:“我、我以前真的起得很早的,去年傅先生列了一张长长的书单给我。二十多本书,这里面大部分内容我都背下来了。”
谭经业握着她的手,轻笑道:“晚些起也没关系,睡饱了才有精神。”
安安垂着头说道:“我怕你嫌我。”
顾老夫人跟顾娴前可是一直叮嘱她,说嫁人以后不能睡懒觉要早起,而且做事不能懒散得勤快。说得多了,安安都担心谭经业知道她本性会嫌弃她。
谭经业正色道:“那你嫌我穷嫌我长得丑嫌我嘴笨吗?”
不说外面的人,就是他自己都觉得能跟安安定亲是撞了大运。他自幼不得亲娘喜欢,加上天赋不好长得又一般,所以对自己很不自信。而安安长得好看又聪明可爱,家境也优渥。就如外面的那些人所说,他是配不上安安的。不过既被顾家的人相中,他也不会傻得将老爷给的福气往外推。不过定亲以后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会对安安好的,不会让安安后悔嫁了他。
安安听了就炸毛了,说道:“经业,谁说你穷说你长得丑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外人怎么说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安安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傻啊,我若是嫌你怎么还会嫁给你啊?你也别在意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这些人吃饱撑着整日说人是非。”
小时候经常被人非议,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
谭经业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告诉我,谁说你懒啊?”
“外婆跟娘了,她们总说我懒。”安安嘟囔着嘴说道:“其实我觉得自个挺勤奋的。只是我姐很刻苦,每天天没亮就起床背书练功,被她这么一衬就显得我很懒了。”
谭经业笑着问道:“那大姐有嫌你懒督促你吗?”
安安摇头道:“没有,姐姐与说每个人所想所要的都不一样没必要去比,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谭经业点头道:“大姐说得很对,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在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
安安咧开嘴笑道:“我就怕你到时候嫌我呢!”
“不会,嫌弃我自己也不会嫌你。”
杜妈妈在外听到两人说话声,扬声说道:“姑娘、姑爷,我端水进来了。”
安安赶紧说道:“等会再进来。”
等杜妈妈跟彩蝶两人进来的时候,安安正色道:“以后你们都要改口,叫二爷跟二奶奶,记住了吗?”
既嫁进了谭家,一切都要以经业为重。若一直称呼姑娘姑爷的,陪嫁过来的人怕心底也会不尊重经业了。
谭经业并不在意这个,说道:“不过一个称呼,不需要特意改口。”
安安摇头道:“不行,必须改。若是不改口,我就罚她们。”
两人洗漱后就去了正厅。
谭大老爷等两人,等得差点睡着了。谭经纶跟谭经魁两人成亲,第二天都是天蒙蒙亮就过来敬茶的。他以为谭经业跟安安也是这样,所以早早就起床过来等候。
进了正厅看着正襟危坐的谭大老爷,安安脸红得不行。新媳妇进门第一天竟让公爹等那么长时间,太没脸了。若是让外婆跟娘知道怕要念叨死她了,想到这里她决定将这事瞒下来。
虽然等了许久但谭大老爷也没生气,他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知道成亲特别累起晚了也是寻常事。
喝了两人敬的茶,谭大老爷笑呵呵地说道:“以后你们夫妻两人要互相扶持互相敬重,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安安双手捧着红包,笑着道:“公爹,我们会的。”
谭大老爷等这么久饿得不行,他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吃饭吧!”
吃过早饭谭大老爷就与他们说道:“经业,你带青鸾去你二叔家给你二叔二婶好好道谢。”
因为谭大太太回家了,谭贤重担心谭大老爷一个大男人操办不好婚礼,所以就让谭二太太跟长媳过来帮着操持。
谭经业点头道:“是,我们这就去给二叔二婶道谢。”
谭二太太看到两人很是欢喜,拉着安安的手就是夸热情得不行。这日中午,两人也留在她家用午饭。
回去的时候安安问了谭经业:“我听姐姐说二婶以前对你不好,她是不是给你摆脸色了?”
谭经业笑了下说道:“也不是不好。只是二叔薪俸并不高,这么大一家子都靠他养家里不大宽裕。我到京住后给他们增添了负担二婶心里有些不大乐意,但她也没短了我的吃喝。”
安安不满地说道:“二婶也太小气了,你住在他们家能费多少钱啊?”
谭经业是真的不记恨谭二太太,他解释道:“安安,我毕竟不是他们的儿子。在他家白吃白喝不说每个月还要耗费不少的笔墨纸砚,二婶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安安觉得还是对方小气,像她姐当初养着文哥儿也没说一个字:“经业,以后肯定要经常打交道的,像今天这样处着就行吧?”
谭二太太也许不是什么恶人但在银钱上如此计较品性好不到哪去,这样的人不可深交。
谭经业笑着说道:“要不失了礼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