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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不错没有下雨,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县城。
安侍郎直接去找了县令与他了解当地的情况,随后他要求县令带他们去堤坝上看。
因为连续的大雨水位已经很高,离警戒线也没多远。看着湍流得仿若巨兽的河水,众人看了不由心生不安。
阮庆走到一处地方俯身将耳朵贴在石头上,然后用手里的一根像铜管一样的东西敲了下地面。
连续换了十多处地方,然后才与安侍郎说道:“大人,这一段堤坝没有问题,都是用的石头与鹅卵石砌的。”
旁边的县令听到这话赶紧说道:“大人,不仅这一段,整条的堤坝都是用的石头与鹅卵石砌的。”
话是这般说,但县令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他听了师爷的话修补堤坝时没偷工减料,不然被钦差发现不仅这乌纱帽不保不说,可能还有性命危险。
安侍郎不可能听信他的片面之词,又换了亮出地方让阮庆检查。好在都没大问题,这也让一行人安心不少。
只要堤坝没有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哪怕出现洪涝良田也不会大面积地被淹没。
虽然说今年肯定会减产,可到底还是有收成的,可若是让大水将良田淹没那可就颗粒无收了。
这里离洪城只有八十多里的路。确认这一段的堤坝没问题,安侍郎也没多做停留,立即带着人前往洪城。
符景烯想着刚才阮庆的行为,他好奇地问道:“阮大人,你刚才是怎么判断出堤坝是用的好石头与鹅卵修砌的?”
阮庆举着手里的像铜管子的棍子说道:“靠它。用好的石头与鹅卵石,与用泥沙或者碎石等劣势材料,所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符景烯有些好奇,说道:“能给我看看吗?”
阮庆很大方地将这个棍子给了她。
符景烯接了棍子过来,然后在车厢上敲了敲,觉得就一根普通的棍子。
阮庆乐呵呵地说道:“这个马车是铁力木做的。符老弟,不同的木头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一般人是听不出来,不过我耳朵灵敏可以分辨出。”
符景烯算是明白过来为何安侍郎会带了阮庆来,虽有些聒噪但确实是个人才。
赶路是很无聊的事。趁此机会,符景烯向阮庆讨教了不少的事。也幸亏符景烯之前虽觉得他聒噪但并没表现出来,态度还很恭敬。所以阮庆觉得他很不错,也耐心地解答了他的问题。
说了小半天的话,阮庆打了个哈欠说道:“还有什么问题,等晚些我再告诉你,先让我眯会。”
说完,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休息。
因为下雨光线不好加上马车颠簸,所以符景烯也没看书。也学着阮庆,靠在马车上小憩。
突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有人大声叫道:“不好了,山要塌了。”
符景烯推开车门正巧看到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他抓着还在睡觉的阮庆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两人刚落地那块大石头就砸在马车的车轮上,马受惊将马车甩出了马车。
符景烯掏出匕首将马上的身子斩断,然后将阮庆扔到马车。他知道阮庆会骑马,不然也不会将他扔上去了。
看到阮庆使劲抱着马,符景烯用力拍了下马屁股,马儿就往前冲去。
生死关头,大家都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跑了。安侍郎上了年岁跑不动,由他的随从背着跑。
可因为跑得太急,他随从被一根树杈绊倒,两个人都倒在地上。符景烯正好跑到他们身边,见状抓着安侍郎的胳膊扛在身上往前窜去。
山上的石头树木全都倾倒下来,安侍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腹随从被一棵大树砸中,爬不起来了。
不仅阿雄,一些护卫也被滚下来的石块或者树枝砸中。只是只要不严重,大家都忍着痛往前跑。
符景烯力气很大,虽扛着一个人但还跑得飞快,很快就将其他人都甩在后面。
狂奔了大半刻钟远离了那块山坡符景烯才停下,将安侍郎放下后看到他面色苍白:“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安侍郎摇头说道:“没事,我没事,看看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符景烯说道:“我们在这儿等他们吧!”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跟了上来,这些人看到安侍郎两人都红了眼眶。其中有三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们一行人二十八再加上四个车夫,这会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阮庆折返回来了,看着只跑出来这些点人心情也非常沉痛。
安侍郎转过身,看着山塌的地方。
阮庆怕他想要回去救人,赶紧说道:“安大人,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山要是又塌了,我们可就全埋在这里了。”
他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景烯老弟。不然,就折在这儿了。
符景烯也说道:“大人,阮大人说得对。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可不能再回去,谁知道那山还会不会塌。”
他不怕吗?肯定怕啊。他要出了意外,清舒怎么办。
不仅阮庆跟符景烯不愿回去,就是其他逃出来的人也不愿回去。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可不愿去送死。
安侍郎摇头说道:“他们之中也许还有人没死呢?我们要走了,他们就彻底没了获救的希望了。景烯,你跑得比较快,你就近去找人来救他们,我们在这等着。”
符景烯见他没让一行人去救人心头稍安:“大人,我这就去。”
出事的地方离镇上比较近,符景烯找到了镇长。镇长听到钦差一行人遭了泥石流,一边派人去县里通知当地的县令,一边组织了一批壮丁来救人。
在塌方的前方他们找到了两个人,一个全身是血已经晕了,一个砸到了腿动不了。而另外的十八个人,都被埋在了泥石流下面。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将这些人的尸首找到了,一个一个都不成样子了。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符景烯,眼眶也都有些通红,太惨了。
阮庆擦了眼泪,与符景烯轻声道:“若是没有下船直接去洪城,也没有这场祸事了。”
符景烯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这样的天气雨水暴涨,坐船也一样很危险。大人当日让我们下船,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遭遇山塌,我们跑得快能逃得一命。可若是碰到山洪爆发,跑都没地方跑只能等死了。”
虽有些吓唬阮庆的成分在里面,但这也确实是事实,天灾这种事谁也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