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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走到她面前，毫无征兆地扬起手打了下去。
“你这个狐狸精！”
万甄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一巴掌，脸上是火辣辣地疼，她眯起形状好看的眼睛，整张脸都是恼怒，“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两只手撑着沙发的扶手，咬牙慢慢用力站稳了起来，抬起其中一只手回扇了过去。
江芷被打懵了，手捂着脸蛋瞪看她，没有想到她敢回手。
她气不过又再度扬手想要打她，万甄甄捏住她的手腕，身体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用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就有多重。
江芷吃痛，“我的手……”
万甄甄朝她吼，“你给我滚出去！”
天知道她要站起来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后背的汗几乎要把她的病服给湿透了。
江芷受不了那么痛的感觉，“好……我走。”
万甄甄的脸蛋是极致的冷艳，用力甩开她，整个人也跌坐回沙发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连牙齿都承受不住在打颤。
江芷没有看出来她的力气这么大，这会整个手腕都红肿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你敢打我，我的手不能动了，脸也很疼，我要告诉哥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万甄甄咬着唇，努力克制自己，抬了抬尖瘦的下巴，倨傲地笑，“你去告诉他，你的脸就是我打的，有种，叫他打回来！”
江芷哭着跑出去。
万甄甄的手指抠着沙发边沿，额头的汗打湿了碎发，整个人虚得不行。
护士等江芷走了才进来，“万小姐，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她呼吸有点困难，“我……刚才站了起来，腿发软。”
“你先深呼吸，来，吸气……吐气……”护士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毫无疑问，万甄甄的身体还是很弱的，只适合躺着不动。
昏迷了近三年，醒过来不过才两个多月，而且还动了三个手术，身体跟心理都经受不了太大的波折。
等医生跟护士进了病房，看到女人昏倒在沙发里。
护士大喊，“万小姐！”
宁城，晚上。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儿童房。
晨晨已经洗好澡坐在他的小书桌里低头在剪东西，这是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剪纸。
可是他怎么剪都剪不好，歪歪斜斜的，忽然一片阴影压过来，他抬起小脑袋，“爸爸。”
沈南倾身上穿着浅色毛衣，低头看着他桌上的东西。
晨晨发愁，“爸爸，我不喜欢做这个，怎么办？”
“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想玩飞机。”
晨晨有一台席叔叔送的飞机模型，特别喜欢，爱不释手。
高大的男人淡声说，“等你做完这个就可以去玩二十分钟。”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爸爸，老师为什么要叫我们完成这个作业，我不喜欢。”
他来来回回的意思就是强调他不喜欢。
“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小肉脸望着他，“当然。”
沈南倾的膝盖抵着儿童书桌，黑眸垂下，“那我问你，你喜欢心心吗？”
晨晨摇头，“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可是你宋阿姨跟席叔叔都喜欢她，这样说明她是不好的吗？”
晨晨不懂爸爸的意思。
男人继续条理分明地道，“每件事情跟每个人一样，你不喜欢不代表就是不好，你不喜欢剪纸只是你的个人问题，跟别人也跟老师无关。”
黑葡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几秒后，晨晨问，“爸爸，因为我不喜欢做这个但我又一定要完成，你等会能给我玩三十分钟的飞机吗？”
臭小子精明的很，还知道讨价还价，“可以。”
“谢谢爸爸。”
“你继续剪，完成了来书房找我。”
“好的，爸爸你等我。”
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拿着儿童剪刀认认真真地干活，有了努力的目标。
沈南倾看着他一会儿才迈开腿走出他的房间。
一走进书房裤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号码，接起，“三叔，有事？”
沈傲一般极少在晚上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
“南倾啊，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
“您说。”
“老吴家的小闺女不错，学习钢琴的，长得也水灵，我跟老吴约好了，明晚你们一起吃个饭。”
“三叔，你想让我去相亲？”
疑问句，肯定的内容。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你自己一个人带着晨晨不容易，现在晨晨也渐渐长大了，你应该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了。”
“我没有打算。”
“南倾！”沈傲的语气重了些，“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丫头，可没办法的事，人违抗不了天命，她死了也回不来了，你总不能这样永远过下去。”
其实已经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了。
身边的人都知道万甄甄这个名字就是他最深的忌讳。
但不管有没有人提起，他脑海中存在着她的脸，始终清晰，包括她脸上皮肤的每条纹路，都仿佛烙印在他的骨血里。
“是么？”
沈南倾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墨色的眼眸睨着桌上的照片，“三叔，您不用再安排这些，我不会去的。”
“去见见又不是让你把她给娶了，你怕个屁！”
“我没兴趣。”
沈傲意识到他就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只好语重心长地说，“南倾啊，你也知道三叔老了，能活一天是少一天了，我这辈子最不愿意的事就是看到你走我的后路。”
他一生孤寡，能比任何人都能懂得孤独的煎熬。
“好，我去。”
沈南倾放下手机，长指捏起一张照片，深邃眼眸注视着女人的脸蛋，她的容颜仿佛被时间定格了。
翌日傍晚，晨晨放学，他被司机伯伯放进去车里后看到坐着的男人，眼睛一亮，“爸爸，怎么会是你来接我呢？”
一般情况下，爸爸是不会来接他的。
沈南倾转过脸，看着他，“带你去外面吃饭。”
“是跟漂亮阿姨吗？”
漂亮阿姨是指宋茉歌。
“不是，是你不认识的。”
晨晨噢了一声，他不懂耶，不认识为什么要一起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