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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提离婚，席北琛毫不犹豫地说，“好。”
心底浓浓的嘲讽化开，她已经厌恶他厌恶到多跟他保持一秒钟夫妻关系都不能忍耐。
那低哑的噪音仿佛漫过酒，“按照你先前说的，这个房子我已经让人过户到了你的名下，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会搬出去。”
他走了，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这个房子孤零零的，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来不及搬走，宋茉歌就已经发烧了。
偶尔会做梦，她的梦里全都是他，但他的五官却怎么也凑不齐，醒过来后总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如果不是住在明珠苑里，她会怀疑过去的一切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为什么她感觉像是在做梦，没有一点真实感。
温谦来家里给她看过，让她马上住院。
她虚弱地摇头，“温医生，我不去医院。”
温谦拿她没办法，给她开了退烧药，又让林姨给她物理退烧，盯着她吃药。
离开了明珠苑，温谦直奔向席盛。
推开办公室的门，“席北琛，你老婆发烧快烧坏脑袋了，你都不管吗？”
男人从文件中抬首，整个下颌布着青渣，明显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温谦拧了下眉，“你们夫妻在比赛玩命啊？”
席北琛哑声问道，“她怎么样？”
温谦难得皱眉，“死不了，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快死了。”
席北琛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深深地吸了几口，噪音像是泡在尼古丁里，古老又黯哑，“我们在准备离婚了。”
温谦睁大了眼睛，满满都是吃惊，“离婚？”
“嗯，等她身体好一些你告诉我。”
“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隐约知道离婚是他们注定的结局，但这么突然，他还是有些惊讶。
“很多。”
温谦看着他的俊脸落下一层阴霾，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很多？你不会挑重点讲？”
他想去踹他，但想到这一脚下去他估计也就差不多挂了下去，眼角余光瞥到走进来的男人，“南倾，你来得正好。”
沈南倾看了一眼席北琛，微微皱眉，“你先给他开点安眠药，让他去睡觉，他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温谦低头在他的药箱里面找，“我这个药箱都快被你们两夫妻掏空了！”顿了顿，他补充道，“不对，是快要离异的夫妻。”
找了安眠药出来，剂量不重，给席北琛服用了下去，让他去里面的休息室睡觉。
“发生了什么大事，席公子看起来很不对劲。”
沈南倾没什么表情，“你不会自己问他？”
“问了啊，他没说。”
“那就是他自己不想说。”
温谦继续追问，“不是，他跟宋茉歌究竟怎么了，你知道你就说啊？”
“他不是告诉你了，他们要离婚。”
“他们是吵架了？”
“你见过夫妻要离婚是因为吵架，吵到要离婚的？”
就算是吵架也只是导火线。
“……”
沈南倾冷峻的轮廓淡淡地瞥着他，“那么关心别人的事做什么，你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完了？”
温谦一下子变了脸色，也严肃了许多，“孩子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几天也有去找过金铃，不过她都不肯见他，那个死女人有本事就这样横一辈子，否则他早晚把她弄死！
——
金铃流产后的第四天才告诉了宋茉歌，前两天她还在住院。
市区私人高级公寓里。
宋茉歌匆匆赶过去，看到了金铃，心疼地看着她，“怎么会忽然流产？”
金铃对她笑了一下，“大概是孩子跟我没有缘分吧。”
那天她跟温谦吵架，然后很生气地从医院开车去公司，一进办公室肚子就开始疼了，林成见状立马送她去医院。
医生莫名其妙就告诉她孩子没了，让她做清宫手术。
甚至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她怀孕的事，就失去了孩子。
“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我未婚怀孕是大错特错的事，所以不把孩子留给我。”
她弯起苍白的唇，喃喃地道，“孩子没了也好，这样也好。”
虽然金铃一开始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她已经逐渐消化了甚至接受了这件事，突然孩子没了，她一定很难受。
宋茉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把窗关小了一些后坐在床边，声音低柔，“你别想太多，身体重要。”
她不知道她跟温医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女人生孩子跟流产一样，都很伤身体，需要好好休养。
金铃观察着她，“你的脸色怎么也很差，生病了吗？”
“发烧了几天，已经好了。”宋茉歌想了想后问，“公司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王成他可以顶住，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就呆在家休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不然不会叫你过来陪我。”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朋友。”宋茉歌踌躇地问，“你跟温医生……”
金铃的眼神暗了下去，语气很淡，“孩子没有了，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孩子没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本来也不是恋人，也还没有变成夫妻，分手很容易的。
宋茉歌刚想再说话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她从大衣里掏出手机，“喂，甄甄。”
“我在你家，你家保姆说你出去了，你去了哪儿？”
“那你等我，我现在回去。”
宋茉歌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看着金铃，“我有事要先回去，如果你心情不好，就打给我，我随时都会过来，我们之间不用讲究客气那一套。”
人难过的时候，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没有作用的，只有陪伴才是最有效的，何况她单独一个人住在这里，再加上刚失去了孩子，可能会胡思乱想。
金铃对她笑了笑，“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宋茉歌站了起来，“不要为难自己，想哭就哭出来，会好受一些，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喝酒。”
“我不会再为难自己，你也是。”
“要是想找人聊天，就打电话给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