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客死他乡

小花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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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旦有一个更坏的结果出来压住了这个坏的结果,人们又会开始觉得,如果当初选择了那个坏的结果其实也不错。

    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在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赶紧弥补错误,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叶老爷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儿子,只能想方设法,帮忙叶铭煊打压裴家,在叶铭煊闯出更大的祸之前,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裴家顶不住压力投降了。

    裴延终究还是不能为了一个宓晴思,拉上整个背后的家族陪葬。

    有裴家在背后支撑他,他还有能力跟叶铭煊顶一顶,若是裴家倒了,他没有了靠山,叶铭煊想要捏死他比捏死蚂蚁更容易。

    最后,叶铭煊终于如愿以偿,带着宓晴思的遗体回国。

    但裴延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陪着宓晴思一起回来,这是他最后的妥协,如果叶铭煊不答应,那他就算是当场烧了宓晴思,也不会让他单独将宓晴思带走。

    叶铭煊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他想要跟着就跟着好了,左右这场仗,他赢了,一个手下败将提出的要求,他满足就是,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事情看上去告一段落,汤子晨终于松了口气,安排了专机,准备把人弄回来。

    飞机上,裴延始终寸步不离的守着宓晴思,叶铭煊只当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也就懒得管他,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裴延作妖随便他作,掀不起风浪。

    回国后,除了裴延一直跟在他身边,跟着宓晴思之外,没有一个人出现。

    宓晴思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火化炉已经点起火来开始准备,她身体冰冷的不像话,因为保存的很好,至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唯一让人绝望的就是她脸上了无生机。

    叶铭煊盯着她的脸,目光一点点的顺着她的容颜挪动,扫过她的全身。

    这是她留在人世间最后一点时间了。

    叶铭煊想要将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

    只是宓晴思冰凉僵硬的身躯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叶铭煊,她已经死了,不管他再怎么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她,她也不会忽然睁开眼睛,醒过来调皮的看向他,继续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了。

    “晴思,也许你从来不知道,以前你来找我玩,我嘴上嫌烦,可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将你赶走过,甚至还希望你能多来几次……真正对你转了念头是被迫跟你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你为了得到我不择手段。我享受被你爱,可我讨厌被控制。”

    “我多希望就这样看着你一辈子,哪怕你再也不会对我说一个字,我能对你说就够了,可你这辈子想要的,我什么都没能给你,不管是安全感,还是一个家,我都没给过你,甚至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想过送你一个礼物,这就当是我送你最后的圆满吧。”

    你想要的自由,我答应你了。

    裴延在他身后站着,出人意料的平静,也许在这个最后分别的时刻,他反而真正的悲伤不起来了,极度的悲痛才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时间已经到了,工人拉开火化炉的门,将宓晴思连人带床推了进去。

    熊熊烈火扑面而来,高温呛的一行人几乎没法呼吸。

    宓晴思苍白到透明的肌肤上,凝聚了一层淡淡的水珠,就像是她出汗了一样。

    可是死人怎么会出汗,长时间冷冻的保存,骤然遇上高温,不过是水化了而已。

    叶铭煊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送进火海,头发瞬间被烧的精光,身上的衣服也飞快的蹿上火苗,燃烧起来,火苗舔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将她吞噬。

    那么高的温度,她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烫?

    火化炉的温度极高,关门之前的最后一刻,已经完全不能辨认宓晴思的人形了,只剩下通红的火苗一下下跳跃,炙烤叶铭煊的心肺。

    那些高温好像要将他烤焦了一样,就像是脑子里有一根线绷紧了一样,叶铭煊忽然朝着火化炉冲过去,“放开她!我改主意了,我不要火化她……”

    留着她的遗体,至少他想她了还能看看她,哪怕是死的,起码也是真实存在的,可现在这一把火下去,就真的什么都不存在了,连遗体都没有,死人都没有。

    以后再想起她,就只能看着她的照片去怀念从前的时光。

    叶铭煊后悔了。

    在宓晴思出事之后的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尝遍了这一生所有的愧疚和后悔的滋味。

    裴延第一个冲上去拦住了他,大声吼道:“你想死吗?你想死我第一个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好好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每天都在想着关于她的一切,我要让你每天都承受这种痛苦,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叶铭煊安静下来,他说的对,他就是应该好好活着,为了赎罪活着,要用这一辈子对宓晴思的记忆,去救赎他之前留下的罪孽……

    工人收拾了宓晴思的骨灰,装了骨灰盒递给了叶铭煊,裴延没有来抢,只是静静的看着。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以后留给她最好的陪伴吧,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不会对你客气。”

    他最后说完这些,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徒留叶铭煊一个人捧着宓晴思的骨灰盒,久久不能回神。

    三个月后。

    码头上,一艘看似破旧的轮船里,昏暗的船舱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外面的光线透过排风扇透进来,明灭不定。

    地上传来男人的惨叫声,鞭打声。

    叶铭煊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无名指的戒指玩。整张脸都隐藏在阴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色。

    “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打了……”院长终于熬不住疼痛,哀嚎求饶:“是我说的,是我亲口告诉叶家老先生,尊夫人不能生育……”

    叶铭煊终于有了动作,交换了一下双腿,抬头看着他道:“那么实际上呢?”

    “只是个普通的流产而已。虽然对子宫有伤害,但还不至于不能生育,顶多几率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