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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初竹的声音抖得厉害，她的眼泪从眼眶里簌簌的流了下来，“白客呢？你让白客怎么办？他跟你在一起三年，你就这样抛弃他吗？”
对于白客，皮初竹的心里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以至于后来，她都很少跟白客说话。
面对着那双纯净如水的眸子，她觉得自己肮脏的不像话。
跟白客相比，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季言缓缓摇头，一字一顿的道：“我不能不负责任，毕竟你……是我造成的。”
门外的宋溪跟梁毅，手中拿着他们的晚饭。
前者惰懒的朝着冰冷的瓷砖上一靠，顿时引来梁毅的冷呵：“别靠在那，多冷，寒气都进入身体了。”
宋溪邪肆的眼角向上一挑，声音懒懒，“那又如何？毅，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为什么不对？”梁毅矜贵的声音带着决绝的冰冷，“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季言一手造成的，皮初竹流产，也应该他负责任。”
“如果当初，你真的跟于妙芙上床了，于妙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会娶她吗？”
宋溪冷不丁的话语问的梁毅是哑口无言，他冷着一张脸，定定的看着宋溪。
偏偏宋溪就跟他杠上了，非让他今天说出个所以然来。
梁毅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让她把孩子打了，然后还是和你在一起。”
宋溪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容许以后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梁毅的语气强硬，却有着明显的深情款款。
宋溪垂眸一笑，靠在了他的怀里。
“毅，那你为什么要让季言负责，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毕竟皮初竹是宋溪最疼爱的女孩儿了，她怜惜她的身世，怜惜她的处境，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而梁毅向来是以她为主，自然是要站在她这边考虑了。
“不是。”梁毅缓缓摇头，“你不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吗？”
“蹊跷？”宋溪不解他话的意思，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哪里蹊跷了？”
“少量饮酒使人处于迷糊状态，也许会发生类似一夜情的事情。可是如果摄入了大量的酒精，饮酒过量，已经晕的不像话了，会导致性抑制。”梁毅说起这些话来脸上丝毫不见害羞，仿佛是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一样，“简单的来说，就是根本不能起来。”
“你的意思是……”宋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两个人要么是都喝的少，要么是季言主动的？”
梁毅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打了个响指，“可以这么说。”
宋溪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惊叹道：“他们两个……”
“具体的内幕我们都不清楚，皮初竹似乎很抵触这个婚事，大概是觉得对不起白客吧。就算如咱们猜想的那样，季言对皮初竹有点意思，也不会超过他对白客的感情。”
“所以呢？”宋溪感觉自己被梁毅牵着鼻子走，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忍不住的皱眉。
梁毅沉思了片刻，道：“不清楚。”
“……”
合着兜兜转转了这么大的圈子，还没有个准确的结果。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病房里，宋溪把饭菜放在了桌子，拿着粥对着皮初竹温声道：“喝点粥吧，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
皮初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宋溪有些心疼。
“溪溪姐，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绝对的友情啊？”
宋溪自然知道她问的是她跟李怀丝之间的事情，宋溪缓缓一笑，“友情跟爱情是一样的，只不过沉迷于其中，总会故意去忘记或者去屏蔽一些事情。”
“所以溪溪姐早就知道她喜欢季言了是吗？”皮初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也不是早就知道，昨天才开始怀疑而已，因为没有准确的证据，我也不能确定，却没有想到……”
说起来宋溪还是十分后悔的，如果她在猜测的那一刻就把事情告诉了皮初竹，会不会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呢？
如果她去别的地方找个女人当季言的女朋友来做戏，而不是皮初竹，会不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溪溪姐，我挺羡慕你跟苏陌的，你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好，就算十天半个月不见，或者一两年不见，也还和以前一样。”
皮初竹喝着宋溪递过来的一勺粥，咽下去后才感慨着。
“恩。”
宋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在她这次回来后，已经明显感觉到她跟苏陌之间的隔阂。
她总觉得苏陌对她好像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实在是说不出来。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人总是会这个样子，对于自己亲近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包庇，觉得没有什么，觉得自己该去信任她。
可是真的发生了事情后，又开始悔不当初。
“溪溪姐，你说，我该原谅李怀丝吗？毕竟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皮初竹踌躇不定的说着，脑海中一直在闪着李怀丝拿着剪刀要杀她的片段。
宋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就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做了。”
季言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陌生的电话号码，不动声色的接了起来：“喂，哪位？”
“……”
季言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一字一顿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受不起你的道歉。”
说完这话，他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皮初竹看了看季言，旋即拿起自己床边的手机。
末了，她的唇角蔓延开一股苦笑。
她都成这副模样了，可是李怀丝却只惦记着季言，甚至还给他打电话道歉，根本不顾及她的死活。
她这个朋友，哪里还是朋友了？
皮初竹心底最后的柔软也是在此时变得坚硬起来，她蓦然抬起头，苦笑的说道：“溪溪姐，我发现我要是原谅她的话，就成了我的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