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趴:因恨,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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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河奔腾着,河滩碎石上,躺着一名少年。

    少年正是昏迷跌落水中的轩辕无道,在距离河岸数百丈外,被雾气笼罩的山谷中,枝叶沙沙作响,元兽的低吼声此起彼伏。

    但却没有一头敢靠近晕倒的轩辕无道,因为有一层令所有元兽都忌惮的灰色雾气弥漫在无道身上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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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天空狂风大作,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般,黑压压的。

    咔嚓。

    当空一声巨响传出,似魔鬼一般咆哮着,接着一道道的雷电在天空中炸响。

    翻腾的乌云好似飓风般袭来,像铁笼一样将整个山谷吞噬。

    方圆千里的山峰几息时间便被天空的雷电劈的面目全非,沦为了苍痍之地。

    隐匿在山林中的元兽也随花草树木化为了灰烬。

    雷电在轰鸣声中穿行,笼罩千里之域,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一般。

    山已平,林已毁,可天空中的雷电却迟迟不愿散去。

    一漏,两漏,落无可落的雷电最终无奈褪去,但天空却还是阴沉的吓人,像是被谁激怒一般。

    一条三寸长短,浑身上下挂满伤口的小黑蛇缓慢的从无道身下爬出,爬过了他的第六指。一道金色的血迹留在了他的手指上,但,瞬间便渗入了无道的皮肤中消失不见。

    吱吱。

    小黑蛇哀叫着第一时间躲入了河石下。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上却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人类,小黑蛇眼中满是恐惧与好奇。

    蛇尾摆动,又一滴金血落在了无道的第六指上,但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嘶嘶。

    小黑蛇拖着残破的身躯与无道拉开了距离。

    吧嗒,吧嗒。

    瞬间,雨滴倾倒,肆虐而下。

    “这是哪里?我是人是鬼?”不知过去多久,昏迷中的无道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不好,是山洪。”看到河水已经漫过自己的胸口后,无道来不及思索,起身欲离开岸边。

    还未转身,他便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一枝尚未被河水完全淹没的树枝上,一条小黑蛇焦急的探着脑袋想要摆脱河水的围困。

    无道没有多想,摸到树枝旁,一把抓起小黑蛇,向着略高之地跑去。

    一人一兽刚一离开,河岸便被洪水吞噬。

    巨大的岩石下,无道看着呼啸而过的洪水,大口喘着粗气。

    左手一阵蠕动,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一条小黑色。

    待看清楚小黑蛇浑身是伤后,无道不知为何,竟对手中的小黑蛇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

    “想来你也是被河流冲到了这里的吧,你伤痕累累伤,而我是天殇之命,同为天弃之身,咱们算不算同病相怜。”看着蜷缩在手心的小黑蛇,无道似在安慰,又似在自嘲。

    “好了,你现在安全了,赶紧走吧,我命不好,但凡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说着他将手中的小黑蛇放在了地上。

    然而小黑蛇却未离开,而是抬起脑袋认真专注的看着轩辕无道,准确的说是盯着无道的右手第六指。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长有六指,我告诉你,他就是祸源,就是他害的我没有了爹爹,也活不过十五岁。与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听不懂。”无道说着用树枝将小黑蛇挑的放在了岩石缝中。

    嘶嘶。

    小黑色向着岩石缝中爬去。

    待小黑蛇离开后,无道这才认真打量起了周围,同时努力回忆着自己晕倒前所发生的事。

    看着白皙毫发无损的第六指,无道微微皱眉,他记得自己当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下,可为什么自己的第六指此刻却安然无恙。不仅没有一点伤,反而从之前的灰黑色变成了现在的白皙之色。

    “我的手怎么如此白净?”看着有些陌生的肤色,无道更加不解,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想要毁掉自己的祸指,怎么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了呢。

    “是苍天不允还是天命难违?既然命不过十五,为何不让我自行了断这个祸根,难道这就是我一生命?卑微而短暂的人生吗?”良久,轩辕无道也想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连自断祸指都不可为之,十五岁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化为一杯尘土,与其残喘,不如痛快了结。”嘭轩辕无道飞身一跃撞向岩石。

    咔嚓。

    谁料,无道的癫狂举动,却没能如他所愿,反而被撞的岩石裂开了一条大缝。

    啊…..无道不甘的咆哮着。

    一块块岩石在他的撞击之下化为碎石,鲜血夹杂着雨水划过无道的脸颊,他头痛不已。

    无道缓缓起身,立于天地间,仰望天空,雨滴如刀割般打在脸上。

    “苍天,我恨你,为什么连选择死的权利你也要剥夺。给了我残缺的生命,却又不让我死,苍天你是在戏弄我吗?哈哈哈,我轩辕无道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刁难,也好,既然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那么我便活给你看。”无道伸出自己的第六指,指向苍天。

    “我,轩辕无道在此起誓,以天残,天殇之命向天宣战,我必逆天改命,让天恨我,让地妒我,让天地轮回,无休无止。”咔嚓一道雷电炸现,好似一把弯刀一样,劈在了他避雨的山石上。

    “哈哈哈,有种你劈死我。”无道放声大笑着冲进了雨中。

    整个山谷被大雨覆盖,乌云再次席卷而来,如恶魔般想将无道吞噬。

    躲在岩石缝中的小黑蛇在雷电劈下的瞬间吓的一个激灵,看着冲向雷电的无道,眼中戏剧性的流露出崇拜之色。

    咔嚓。

    雷雨交加,无道却毫不畏惧,迎着大河的方向逆行而上。

    “天殇之命?岁不过十五?我不信命,更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逆风而行的无道一步一个脚印,腰杆挺的笔直,心无畏惧前行着。

    大雨报复般打在身上,可无道没有停下脚步,在泥泞中滑到起身继续前行。

    直到没有了力气。

    凝望雨中一动不动的无道,小黑蛇拖着伤痕累累的三寸身躯离开了避雨石。

    嘶嘶。

    “放心,我不会再去轻生寻死。”无道睁开双眼,翻身对着黒蛇说道。

    “你刚才也看到了,苍天都想劈死我,我真的不能收留你。”无道说着将小黑蛇放在一块岩石下后,手脚并用起身再次迎向了风雨。

    雨不停,无道的脚步也不停,他要和天较劲,看是苍天有降不完的雨,还是他有走不完的路。